安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你倒是先听听啊!”
“什么事嘛?”汀兰懒洋洋地问。
安兰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有人出每月二两银子,只要你每日汇报姑爷的出入时辰。”
她顿了顿,眼中闪着精光,“若能打听到他的喜好和往来之人,还能再加三两。”
“每月五两银子?!”
汀兰瞪圆了眼睛,手中的抹布“啪”地掉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她连忙捡起,下意识地捂住嘴,生怕自己惊叫出声。
安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压低声音道:“怎么样?办这么点小事就能拿钱,攒上两年,你出嫁的嫁妆都不用愁了。”
汀兰的手指紧紧攥着抹布,指节都泛了白:“不行,安兰姐你知道的,我家公子待我极好,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安兰急得直跺脚:“姑爷待你好,这和咱们的事又不冲突!”
她凑近一步,神秘兮兮地说,“我看得明白,这人八成是知道姑爷得了大公主赏识,想提前讨好罢了,能有什么坏处?”
汀兰咬着下唇,面露犹豫。
安兰见状,趁热打铁,一把撸起汀兰的袖子:“你看看这手上的冻疮,再看看这嘴唇干裂的口子。”
她指着汀兰粗糙的双手,“你上次不是还念叨着要去东市买胭脂膏?现在有了钱,不仅能买最好的胭脂,还能买上等的石黛画眉,用香喷喷的澡豆洗脸……”
汀兰小声嗫嚅:“那也不行,我不能害公子。”
“这怎么是害他?”安兰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大腿,“你这是在帮姑爷!你想想,等姑爷真成了大公主手下的官,那时再收礼可就是行贿了。现在还在发迹前,顶多算朋友间的接济……”她突然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是嫌钱少吧?直说,想要多少?”
汀兰猛地抬头,掷地有声道:“十两!”
安兰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啪”地击了个掌:“成交!”
她利落地解下腰间荷包,倒出十枚银光闪闪的银花生。
汀兰双手捧着,眼睛都被映亮了:“这么多……安兰姐,雇主给的肯定不止十两吧?你原本打算抽多少?”
安兰尴尬地咳嗽一声:“我总不能白跑腿吧?你来苏家后,姐姐这么照顾你,你也该让姐姐赚点嫁妆钱。”
汀兰眼珠滴溜溜一转:“雇主是谁啊?”
“懂不懂规矩?”安兰立刻板起脸,“这能随便说吗?你只管做好你的事就行。”
她顿了顿,又缓和语气,“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前日我出府采买时遇见的。不过管他呢,朔州城里,谁敢动我们苏家的姑爷?”
汀兰乖巧地点头:“好的安兰姐。以后公子何时出门、何时回家、喜欢什么、和谁来往,我都悄悄告诉你。”
“没白疼你!”安兰喜笑颜开,带着一阵香风匆匆离去。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汀兰探头确认她走远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冷却。
她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银花生。
……
……
辰时,许舟与苏玄正道别后,独自走在回院的青石小路上。
想到苏玄正练武时的身影,许舟不禁暗自感叹:果然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