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到陈飞宇那眼神后,杨善瞬间明白了,表演赛,我懂!
杨善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状态,眼中含泪,声音哽咽:“呜呜呜……叔,当年我亲眼看着父亲从废墟中被抬出来,血肉模糊,全身上下二十多处骨折,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这么多年来,我每天都在噩梦中惊醒,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痛啊!”
说着,杨善用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悲痛欲绝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为之动容。
一旁的冯立强咬着嘴唇,拼命忍住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悲伤一些。
冯立强在心里暗自庆幸,这次终于不用当“工具人”了!
赵德顺看着痛哭流涕的杨善,思绪不由自主地被拉回到八年前那场噩梦般的瓦斯爆炸。
当时,赵德顺幸运地躲进旁边的小煤炭车,才捡回一条命,但身体也多处被烫伤。
看着眼前与自己小儿子年龄相仿的杨善,不禁开始想象,如果当年自己没能活下来,自己的儿子又会面临怎样的困境?
想到这里,赵德顺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忍。
“赵叔,这仅仅是众多受害者中的一小部分。还有无数家庭,至今都生活在那场灾难的阴影之下,他们的痛苦与绝望,你能想象吗?”陈飞宇的声音充满了感染力,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叩击赵德顺的良心。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老妇人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到赵德顺,便兴奋地喊道:“爷爷!”
老妇人看到房间里的三名警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跳也陡然加速。
老妇人下意识地将小男孩往身后护了护,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桂兰,把孩子带回房间!”赵德顺挥了挥手,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看着妻子带着孙子离开的背影,赵德顺的心中五味杂陈。
“唉,多可爱的孩子啊,和我家的差不多大。可惜,我儿子再也没有机会叫爷爷了。”杨善长叹一口气,强行给自己加戏,话语中充满了悲伤与遗憾。
赵德顺心中那道坚守了八年的防线,在这一刻开始摇摇欲坠。
八年前,董奎带着两百万来到医院,满脸堆笑地承诺,只要他守口如瓶,离开龙阳县,这两百万就归他所有。
面对巨额的诱惑,赵德顺没能坚守住自己的底线,选择了妥协。
陈飞宇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坚定地看着赵德顺,说道:“赵叔,我们已经掌握了董奎和市政协主席李政中贪污犯罪的部分证据,关于八年前瓦斯爆炸案,也有了一些线索。
但目前证据还不够充分,只有你能告诉我们当时矿井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这样,才能还一百多个受害家庭一个公道!”
“我…我…”赵德顺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他知道,一旦开口,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但看着陈飞宇那充满正义的眼神,听着杨善悲痛的哭诉,想着那些因为自己的沉默而饱受折磨的家庭,赵德顺的良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谴责。
“赵叔,就算你不说,董奎他们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但我们现在所做的,是为了让那些逝去的人安息,让活着的人得到慰藉。”陈飞宇的声音诚恳的传来,继续抨击着赵德顺。
赵德顺长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罢了罢了,我说了你能保证我和我的家人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