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把一个不稳定因素送走了,闹了个大和解,还不赖。
宁时站在原地目送了谢灵伊一会儿,房间内血腥气还是挺重的,但已经多半被饭菜的鲜香驱散。
心里虽然忧虑着楚羲虞和谢灵伊的伤势,但是脚却不自觉沿着过道走进了厨房。
记得书中所写的珞都位于珞杭河下游,地理位置应该就是杭州,再不济也应当在江南一带,那么或许宁殊晴做菜会沾点江浙菜的口味。
才转进厨房,只见桌上已点了两盏灯烛,映着些四周的菜肴,数去恰好两个菜荤素搭配,并两碗米饭蒸腾着热气。
侧眼看去,只见宁殊晴围着洁净的围裙,两手端着滚烫的冒着热气的莼菜汤往胡桃木桌上一摆,便恰好是两菜一汤。
乍看之下,切成片的鸭肉色泽在烛火的照耀下愈发显得金黄如蜜,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另一道菜大约是藕片,白嫩的藕片里灌进了些熟糯米,上边还撒着些干桂花,亦是香气浓厚。
不过果然入夜了还是不要做饭得好,不仅摸黑不便做饭,而且这烛火在古代应该也挺贵的。
估计当时宁殊晴出来找自己,也是因为快傍晚了宁时还未归家。
“兄长来了。”
宁殊晴的声音里透着欢喜。
宁时颔首:“殊晴。”
“兄长快用饭吧,饭菜凉了便不好吃了。”
宁殊晴将身上的围裙解下,往宁时对面落了座。
宁时闻言也便落了座,但捏起筷子却久不落箸。
“系统, 我这用筷子的方式同原来的阮清仇相比,应该不算奇怪突兀吧?不会惹起宁殊晴的疑心吧?”
原来是抽空问了下系统。
“无碍,宿主本身的一些小习惯和阮清仇并无不同。”
那就好。
这边宁殊晴见宁时久不动筷箸有些忧心,蹙了眉头道:“兄长,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宁时听系统如此说,这才放下心来,夹了一片鸭肉尝了尝,甫一咬下便有浓郁的蜜汁泵出,鸭肉表皮更是酥脆可口,令人回味无穷,除了鸭肉由于其本身这只鸭肉质不好,有点松散感之外,堪称完美。
古代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肉,夫复何求。
“吾妹准备膳食辛苦了。”
宁时忍不住夸赞道:“很好吃。”
宁殊晴这才在对桌展颜一笑,道:
“兄长近来沉迷医术,每日晨起便去天目山采药,这一天天下来都消瘦了不少。”
语气虽平淡,但心疼溢于言表。
宁时面上一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转移话题道:
“哦,对了,吾妹从那谢灵伊口中可有问到什么?”
宁殊晴神情一僵:“兄长,据那女子所供之言,其人是新起的天山剑宗宗主之女,于剑术一道颇有自信。曾于年幼时和兄长见过一面,听说过兄长威名之后念念不忘,是以今日听见阮清仇之名会驻足不去。”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有意防范隔墙有耳:“天山剑宗其宗派本身是新宗派,其宗主原先是金陵的世家子弟,朝中颇有些人,谢灵伊娇生惯养养出这等蛮横个性并不奇怪。”
什么嘛,原来是阮清仇的小迷妹。
所以说宁殊晴是知道自己作为阮清仇的身份么?
想想也是,毕竟相处这么多年了,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兄长身体不好,本无意于再陷江湖纷争,这天山剑宗这些年来多方打听兄长信息想来是由此女而起,虽然她暂时打消了对兄长身份的怀疑,但是久留毕竟无益。”
宁殊晴又补了一句自己的判断:“龙渊剑法本已近乎失传,偏偏教这个女子知晓兄长会使,当下虽然不察,但是她日后如若细想,必然发觉异样。自此这珞都亦不可久留了。”
“兄长的清净断不可让这些人坏了,本来天一峰一脉为寻仇便一直在寻觅兄长消息,天一峰背靠朝廷已经相当难缠,不可再横生一个。”
“如若势头不妙,杀此女灭口亦非为不可,天山剑宗近年来树敌颇多,短时间内未必能怀疑得到兄长头上。”
阮清仇,你到底是怎么教育你妹的
这孩子视人命如草芥的脾气莫不是你教的?
但也不像啊,反倒是过分看重一件事物而轻看了别人的性命——
宁时听了半晌,才发觉敢情这宁殊晴也觉得放谢灵伊回去是比较中庸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你还为泄愤用鞭子抽她,下的还是结仇的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