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柠哼哧哼哧倒好茶,跑过来时,云栖晚又开始继续写方才未完成的字。
“茶有些烫,姐姐喝的时候小心点。”
“姐姐不渴,你自己喝。”
听到云栖晚让她喝,云知柠顺口就答。
“我也不……”
渴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喜提一记眼刀子,连忙举起手中那杯茶。
“我渴了,我喝,这就喝。”
姐姐温柔时很温柔,但凶时也是真的凶。
灌完一杯茶后,云知柠觉得更渴了,又接连喝了两杯。
“柠儿若是觉得燥热,不妨在门口吹吹冷风。”
“啊,哦。”
几杯茶下肚,冷风袭来,脑海里的臭鸡蛋和烂叶子也被挤出去不少,走到云栖晚身旁,耷拉着头耳朵。
“姐姐,柠儿错了。”
云栖晚并未抬头。
“还记得昨日外祖父是如何教导我们的吗?”
“记得。”
云知柠抬头偷偷瞄了一眼云栖晚,才道。
“外祖父教导我们,重为轻根,静为躁君,轻则失本,躁则失君,静定方能生慧。”
云栖晚脸上的笑意早已褪去,神情冷冽。
“那你又是如何做的?”
听到这话,云知柠头垂得更低了。
“柠儿知错。”
不过一日,她便将外祖父的教导抛诸脑后,今日的她岂止不静,简直是躁出火星子,差点把姐姐都点着了。
“抬起头来,看着我,告诉我,你错哪了?”
抬眸对上云栖晚的视线时,被她眼里的安定感染,云知柠整个人也冷静下来,开始细细思索今日之错。
那个预言被传开时,她虽然有些慌乱,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她相信云栖晚和谢知礼。
这几日,守在谢府外的都是禁卫军,昭云帝下旨不让谢府的人和外界接触,祈墨淮也不能从往常那般,自由出入谢府。
她担心云栖晚无聊,便做了许多玩耍小玩意来陪她。
姐妹俩时不时也去谢知礼的院子,陪他用膳和解闷。
谢府也被谢阳打理得很好,下人们心里虽然担忧,但行为举止上也没出过什么差错,总的来说,日子也还算宁静。
她的心是从何时开始乱的呢?
对,是昨夜。
“姐姐,我明白了,我被莺儿算计了。”
云栖晚示意她继续。
“她利用我对姐姐的担心,昨夜故意在我面前夸大外界流言的形势,在我心中埋下不安的种子。”
“以至于昨夜我做了一整夜的噩梦,一会儿梦到姐姐被火烧,一会儿梦到姐姐被砍头,一会儿还梦到姐姐被沉塘。”
云栖晚满头黑线,她知道这丫头担心她,但能不能盼她点好,梦里她就不配有个好结局?
“然后呢?”
见云栖晚神色怪异,云知柠以为她生气了,迅速解释道。
“今日我才刚起床,莺儿又来我面前念叨,说百姓们把谢府重重围住,扬言若不交出姐姐,不然就一把火烧了谢府。”
“心急之下,我理智全无,便偷偷跑到门口,又被那些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冲昏了头脑,就跑来姐姐房里胡闹。”
在回栖晚阁的路上,她满脑子都是云栖晚被火烧,被砍头的场景,自己吓自己,成功地把自己急得冒青烟。
见她这么快理清此事源头,云栖晚欣慰。
“那柠儿觉得,那莺儿算计你,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