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迅速分工。
有人忙着准备止血的草药和纱布,有人则小心翼翼地检查女主的伤势,评估着拔箭的最佳时机。
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整个房间。
静玉、小路子和小方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自家娘娘浑身是血的回来,已经吓得呆住了。
扶风更是哭得几度昏厥。
明夏给她扎了睡穴,让静玉扶回去休息。
她则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上前帮忙。
姜舒月毕竟是宫妃,外男不好直接上手。
所幸明夏会医术,胡太医便让明夏用剪子,剪开了开姜舒月伤口周围的衣物,顺便清理伤口附近的血迹。
“陛下,娘娘后背的箭,需得剪断,不然无法快速地拔出箭。”
贺云徽小心翼翼地将人扶正,刘太医拿着剪子,将她后背多余的箭剪掉。
“胡老,止血镇痛的药已经调配好了。”李太医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胡太医点头,用烈酒给双手消了毒,示意其他太医做好准备,自己则缓缓握住箭头。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胡太医的手。
胡太医与身旁的李太医对视一眼点头,说道:“得罪了,娘娘!”
贺云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说罢,猛地发力,迅速将箭矢拔出。
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床褥。
一旁的李太医赶忙用草药敷在伤口上,试图止血,可鲜血依旧不断渗出。
“快,加大药量!” 胡太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姜舒月原本紧闭的双眼瞬间圆睁,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身体剧烈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面色愈发惨白如纸。
“陛下,快压住娘娘,不要让她乱动!”
贺云徽心仿佛被狠狠揪住,立刻紧紧地把住姜舒月的肩膀,不让她乱动。
终于,鲜血不再涌出。
所有太医都狠狠地送了一口气。
胡太医再次给姜舒月把脉,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情。
转头对贺云徽说道:“陛下,娘娘的脉象已经开始平稳下来了。只要接下来不出现高热之症,娘娘便无大碍。”
贺云徽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他长舒一口气,轻轻地将人放在床上。
福安也还记得在正厅等候的几位娘娘,连忙出来回禀:“姜嫔娘娘箭已拔,目前无碍,几位可放心了。”
三人闻言都松懈下来。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方静姝还想要进去看一眼姜舒月。
但是贺云徽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姜舒月养伤,她只好先离开,等之后再来探望。
“你们几人这几日务必照顾好姜嫔,若是姜嫔稍有差池,朕决不轻饶!”
宫人和太医们纷纷跪地,齐声应道:“奴才/微臣领旨!”
明夏在一旁,脚早已没了力气。
小路子扶着她下去休息,静玉去打了温水,细心地擦拭姜舒月脸上的血污。
贺云徽坐在榻边,紧紧握着姜舒月的手,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一眨眼,人就会消失。
姜舒月这一昏迷,就昏迷了三天。
这三天海棠苑内一片寂静,谢绝了任何人的探视。
只有宫人来回走动的声音,连太医都是每日一个,在海棠苑内轮番值守,就怕发生意外。
贺云徽每天都呆在海棠苑处理公务,每日的汤药都是由福安监督煎好,再由贺云徽一口一口的喂给姜舒月。
夜晚烛火跳跃闪烁,他如今把书案都搬到了床榻边,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姜舒月的手。
这会刚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放下手中的笔。
握着她的手,目光温柔的看着姜舒月。
突然姜舒月的手指微动。
“月儿?月儿?”贺云徽感受到了手指的抽动,立刻唤来太医。
今日值守的是李太医,他快步走进内室。
仔细地把脉后,又撑开姜舒月的眼皮查看情况。
回身拱手回道:“回陛下,姜嫔娘娘已经彻底脱离危险,很快就会醒来。”
贺云徽大喜,摆了摆手让人退下,自己撩起衣摆坐在床上。
大手抚摸着她消瘦的脸庞,轻声说着:“月儿,快醒醒。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再不醒,朕可要把你珍藏的话本都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