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映月起身,谢宴青一身戎装,铠甲上还有风干的暗红血迹,看得她心惊肉跳,
谢宴青脸色铁青,眼底挂着一圈黑色,神色不好。
想着他是带伤赶赴南疆参战,江映月不禁蹙眉,“你受伤了吗?”
谢宴青笑起来凉意十足,“一点小伤,要不了我的命。只是,不知道我没死成,你会不会很失望?”
楚秋秋留下书信,说自己率先回京,要“看看自己哪点不如宴青哥哥的心上人”。
谢宴青看到书信便知,楚秋秋定是知道了对方身份,自然很快从长风口中得知她可能会对江映月不利,因此和楚守疆打了招呼也先行回京了。
离开南疆不过是和楚秋秋隔了半日,原以为楚秋秋路上定会找驿站稍作休息,不想那丫头倒也是吃惯了苦头的,同样日夜赶路回京了。
这次南下,一共便十日左右的功夫,来回路上马不停蹄,也占了四日,其余时间自然是废寝忘食与镇南将军制定作战计划。
而后决战前夜,他只身潜入敌营,取敌军首级、参与大战,厮杀从天黑到黎明又道黄昏。日落后,他们大获全胜,所有将士们极为亢奋,他几乎也是彻夜未眠,翌日一大早就看见了楚秋秋的书信……
马不停蹄回了侯府,已经三日三夜不曾合眼,却得知江映月已经搬出去了。
恰好看见董世林接了口谕动身出发,他来不及更衣便尾随过来,听见刚刚对话,便误会得很彻底:
原来她搬出来不是为了躲避大哥,而是为了躲避他?
也是,上次分别前,他们不欢而散,她要自己离得远远的。
谢宴青自嘲地笑笑,他可以将心挖出来给她,偏偏她可以原谅谢如安,却不能原谅他。
“我这次又立下了功劳,皇上封赏下来,我若加官晋爵,便可晋升一品。”谢宴青说着,靠近江映月几步。
他靠近,江映月便后退,“一品么?那恭喜小叔了,只是这么晚,你来我这里,于礼不合。”
那楚秋秋言语大胆行事泼辣,若非今日有白衣客卿安排,她只怕挨了马鞭当众衣不蔽体的就是自己。
偏那楚秋秋,是郡主身份。
眼前的男人,比他哥哥更不好招惹。
她不想再有任何牵扯,免得节外生枝。
父亲在江南,虽然离得近,但定然不能这般马不停蹄舟车劳顿,可再如何,一两日后也该到了。
谢宴青清楚看见了女子向后瑟缩,眼中有隐忍的惊惧和回避,心里一阵钝痛。
他自从入了军营,每逢战后必然先卸甲、一番梳洗后再见她,免得血腥奇冲撞了她。
她本就是高洁娇贵的兰花,不该沾染污秽血腥。
可是,他这一次真的无法再忍耐。
本就是这般修罗模样,何必藏着掖着?日日披着人形画皮,心仪之人不也越追逐越遥远?
“蔓蔓,你当真无法接受我?”
他喉间发痒,只想告诉她,他不日便会入宫请旨赐婚,让她改嫁给他。
但话还没说出口,他染血的手尚未触及江映月,她已蹙眉。
“小叔,上次没能回答我的答案,现在便能了吗?”
谢宴青浑身一僵,怔在原地。
半晌,他垂眸,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