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用过卑鄙的手段算计你,但那一切,都是为了你。”
说话时,谢宴青手中握拳,轻轻颤抖,不敢直视江映月的双眸。
他不算说话,谢如安当真不是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
只是,那时的他,也不过是无名小卒,论身份地位,比谢如安配不上她。
过去种种浮现眼前,复杂的情绪几乎将他吞没,谢宴青连日来的困顿,让他无法如常般犀利察觉江映月的情绪,心生焦躁之意,不顾一切上前将她死死揽在怀中。
江映月贴着冰冷铠甲,却闻到一阵口脂香气,不由得越加按抗拒。
她将谢宴青推开,后退几步离得远远的,生怕再从他身上闻到任何女子的脂粉味。
李紫鸢的,
或者楚秋秋的。
她觉得恶心。
“小叔,我今日见过镇南将军的爱女了,她虽然言行无端,可也算得上天真率直,再说你师从楚老将军,亲上加亲,也是喜事。你既已有良配,何必四处沾花惹草?难不成你们谢家男人都喜欢娶一个玩一个?莫不是觉得女子轻贱,便任由你们玩弄?”
谢宴青皱眉,“我只当阿秋是妹妹,并无儿女私情。”
阿秋?
江映月反复在心里咀嚼这两个字,不知怎的,只觉一股苦涩弥漫胸腔。
原来他叫谁都那么亲密。
谢如安称呼李紫鸢为鸢鸢时,她都没有这样的心境。
真是奇怪了,明明这样很好
一个年轻侯爷,一个将门之女。
这才叫门当户对。
“无论如何,既然你回京了,又有功勋在身,替你大哥美言几句,让皇上早日放他出来如何?”
江映月神色如常,只是觉得心里有一种苦到发麻的感觉。
谢宴青盯着她看,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露出一个讽刺笑容,“一定如你所愿。”
门外,冷风吹拂,谢宴青消失于夜色,好像不曾出现一样。
江映月走到门口扶着门框站在门口,仰头望着深沉夜色下空落的院子,只觉得自己心里也没来由一阵空荡荡的。
多年前替谢宴青调理身体,第一次熬的药极苦,下人来报,说二少爷不肯喝药,她跑去床边,见那少年一脸倔强不肯喝,她便安慰他,说自己先尝一尝。
只一口便麻得舌头都没了味觉。
谢宴青见她皱眉,便乖乖起身,就着她喝过的碗一饮而尽。
那以后,他每次喝药都十分干脆,生怕江映月又替他试药。
但即便如此,每每闻到那些药材的味道,江映月都能想起彼时舌尖发麻的苦涩感。
此刻,她胸中的苦,比那时的药更甚。
一夜不曾安枕,江映月一直到天光渐亮才微微有了几分睡意。
半梦半醒间,柳书冲进门来,“小姐!谢如安从狱里出来了!管家差人来通报,说他和小侯爷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