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木夏还没转过山角,金珠提着一个麻袋过来了。
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真没想到五块钱买了十个大猪蹄,二十个大鸡爪,二十个鸡胗。”
“东西是我买的,我的先定下:我要两只猪蹄,两个鸡爪,两个鸡胗。”
现在的钱真是太值钱了。
袁木夏当下拍板:“没一点点问题,保证。”
两人轮换着提半麻袋食材,提不动还抬一会儿。
慢悠悠的往山下走。
袁木夏问:“扬红妆走啦?怎么走的?”
金珠说:“郭谝子子出了气,给了个台阶,她就走了。”
“饲养场这些人精着呢,也就是过过嘴瘾,谁会真的去场部,为这么点事儿找场长书记魏科长。”
“不过这对杨正义也是个教训,要不然给谁都想随便扣个罪名。”
杨正义是金珠给杨红妆起的外号。
袁木夏道:“什么正义?她能代表正义?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不过我相信她也不会告状的,她惹不起郭褊子。”
郭谝子的嘴太厉害,杨红妆能给他扣多少帽子,他就能反过来扣多少,指不定扣的会更多。
因为他随时随地都能背语录喊口号。
什么情况对应什么语录喊什么口号。
配上影帝般的演技,别说一个样红妆,文工团的那群骨干分子加起来都干不过。
“也是”
金珠赞同。
快到山下了。
碾场正在收尾。
托人买的东西,是不能被看到的。
两人稍微等了一会,天黑才回去。
金珠的父母也属于农场的干部,也住在干部层,只不过住在另一头。
墙边挨着山下通往山上的,能容纳一辆小车的大路。
她明天要上班,把东西送到就回去了。
袁木夏听了听,隔壁院是静悄悄的。
平安无事!
拉开院里的灯,将麻袋中新鲜的的食材倒了出来,找出镊子,菜刀。
将猪蹄上的毛很仔细的拔了,放在火上烧,皮毛烧焦,用菜刀刮去上面的一层黑焦。
十只胖乎乎的猪蹄都变得焦黄干净,撒发着肉香
又将鸡爪一个个的洗干净,用刀划开。
很认真的洗了好几遍。
鸡胗也洗了好几遍。
隔壁,苏大同踩着凳子站在厨房墙角根处,看袁木夏手脚利落有条不紊的,清洗食材。
香香的肉焦味弥漫。
今儿李雅竹的情绪好了很多,难得的早早躺在床上,看书。
为了避免吵架,他往常一样在院子里喝茶,准备等李雅竹睡了再回屋。
女儿的心情应该也不好,门一直关着,灯也没打开。
他难得认真的想家里的事。
他同李雅竹在硝烟弥漫的战争中一见钟情,携手走过了三十多年。
和平年代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孩子都结婚了。
关系却日渐紧张。
李雅竹现在对他像阶级敌人般的冷酷无情。
苏大同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他踏踏实实的工作,抽最便宜的烟,不喝酒,这么多年都没领过工资。
现在为止,不知道家里有多少存款。
吃饭也不讲究,上班就在大食堂打一份带回来吃,不上班的星期天,大女儿会回来帮忙做饭洗衣服。
唯一的矛盾,就是各自老家的亲戚。
他想接济姐姐侄子,李雅竹要接济母亲弟弟。
他没有财政大权,实现不了财务自由。
心理不平衡,吵了几句。
也没扭转大局面。
但,也不至于关系弄成这样吧。
三十多年的夫妻,战火纷飞中走来的夫妻,久经考验意志坚定,有着共同信仰的老夫妻。
按理说不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