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母当年把她培养成大学生,她没有报答父母之情,解放后,她有了好的工作,资历又高,名义上跟以前的家庭也断绝了关系。”
“但是,她父母和弟弟就情况不好,弟弟在工厂工作,媳妇是家属还有几个孩子,父母年纪大了。”
“她得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感谢弟弟替她尽孝”
“她的工资就全部给了她的弟弟,有时候父母生病,侄子侄女上学还另给。”
“家里多余的粮食都兑成粮票寄回去了。”
“我现在有时候不想理她,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都是父母兄弟姐妹,日子都不好过,她怎么那么偏心呢。”
“反正你给她带个话,以前她上班,她当会计,我的工资我见不到,现在她退休了,下个月起,她的工资我不管,我的工资我自己领。”
“几年前我哥带着我妈来过一回,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嫌我哥我妈不讲卫生吃的多,他们住了几天就走了。”
“我这些年忙的都没时间回家看看,现在我退居二线了,听说今年底或者明年初会,要派新的书记,我能出去做路线教育工作。”
“我就去外面工作,顺便休假去看看我娘我哥他们。”
袁木夏不知道说什么。
家庭的矛盾是日积月累的。
“好,我把你的话带到,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回家跟李会计好好谈谈。”
苏大同说:“谈不了,你跟二野结婚也有一个月了,我跟他妈天天吵架,你也听到,她不烦,我都烦了。”
“小张,张场长都烦了”。
袁木夏出了场部大门,摸了摸口袋里的一沓钱。
远远的看见张场长带着几个人,刚刚从碾场检查完工作回来。
想起场长老婆胡银花身上的伤。
咋儿回家,在大门口碰见了胡银花,三伏天,她,竟然把脖子上的扣子挤得紧紧的。
手背上都有淤青。
应该又挨打了。
堂堂场长是家暴男。
威风凛凛,跺一脚农场的地都会抖三抖的书记,一分钱的主都做不了,现在开始反抗了。
她摇了摇头,准备回去做午饭,下午找时间跟中大夫商量商量配药膏的事。
很多药材需要中大夫帮忙。
走过一段公路,正要拐上上坡,拐角处有人说话,似乎在激烈争吵。
左右看了看,上班时间,路上也没人。
稍稍往后退了退。
竟然是苏沃林的声音:“张全,你跟金珠到底什么关系?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又是这个问题。
张全说:“我跟金珠就是朋友,跟你正在处朋友,我说的处是我们两个正在相互了解,还没有成男女朋友。”
还是这些话,挺绕口的。
袁木夏又往后退了两步,她不想听别人的隐私,但是关系到金珠,又想听一听。
苏沃林说:“我们都相处一年多了,我给你买烟买酒,买衣服,买鞋子,买好吃的,你怎么说我们还没确定朋友关系?”
张全说:“我本来想确定,可你一直针对金珠,我都跟你说了,我跟金珠只是朋友关系,可你背后说她坏话,去找她父母”
“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你又去找她,还打了一巴掌。”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苏沃林提高了嗓门:“哦,既然你们没关系,只是普通的朋友,为什么你每天都去看她,你们两个天天都在马路上说话。”
“你给她零食,借别人的自行车给她骑,她去县城,回老家都是你给买的票。”
张全说:“我们还处对象,你也不是我媳妇,这些事你管不着。”
苏沃林声音更高了:“你说不是就不是?那也得问我同意不同意?”
“一年多了,你欺骗我的感情,脚踩两只船,我要去卫生院找你们院长,我要去场部找王大姐”
张全说:“一年多怎么了,我又没把你怎么样?找卫生院院长,老王大姐干什么?结了婚的还有离婚的呢!”
苏沃林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扯着嗓子喊:“好,张全,既然你欺骗我的感情,那我就死给你看!”
“我记得过年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你要跟我谈就谈,如果不跟我谈早早告诉我,可你一直没说,现在我问你了,你这么说。”
“浪费了我多少时间,多少感情。”
“这一年多我挣的工资全都花到你身上了,给我爸都没买过一盒烟,给我妈都没买过一盒雪花膏。”
“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死,我死了,我爸我妈,我哥我姐都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袁木夏眼前人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