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不该现在动。”
“林觞才刚立住脚,林山便敢掀北荒之棋,这说明……”
“他们急了。”
“所以,我要让这纸,压在他们心头。”
“压着,不交。”
“让林山知道,林尧死不死不重要,林觞毁不毁不重要。”
“只要这卷在我手里,他……动不了。”
沈鸢点头。
林峰合上卷宗,沉声吩咐:
“此事,不立案、不归档,卷藏夜图第五重锁库。”
“只写一句在案上——‘林觞北荒事,待发落。’”
“让林山自己,猜。”
翌日,城中传言如水。
“昨夜官道伏击,影卫营一支小队失联。”
“有流民传言,似见有马车炸毁,血流一地……”
而兵部却无人上报。
林峰坐于密阁,茶水早凉,案上卷宗未动。
他眼神静如潭水,淡淡开口:
“林觞这个孩子——他们想让他在北荒捧出一柄王刀。”
“那我,就让他,拿不起。”
同一时刻。
林山坐于府中长厅,白袍未动,手中端着温酒,神色如常。
对面,一名老仆悄声道:
“大人……昨夜那批文卷,疑似落入外手。”
林山眉头微动,低低开口:
“谁拿的?”
老仆低声:“属下不敢确认,只知出手之人,气息近似大理寺那位……‘沈策’。”
林山眼神忽地冷了几分。
“他又动了。”
老仆咬牙道:“是否派人清理?”
林山摇头,语气一寸一寸冷下去。
“不。”
“这卷,若是他亲取的,那便说明——他知道得比我们想的多。”
“再动,只会暴露更多线。”
他缓缓站起身,盯着那一炉未熄的香火:
“让林觞……别再说话。”
“静下来,做个‘天才’,别让人觉出破绽。”
“而林峰……”
他唇角扯出一抹笑,笑意却冷得几近骨头。
“他藏着这纸,不是为了告,而是等我们——自己送命。”
西京清晨,细雨未歇,寒风自宫墙缝隙穿入,卷起一地落叶。
御书房,帘幔低垂,香炉清冷。
今日非朝日,却有两道身影自金銮门侧门悄然步入。
林山,林尧。
一个披着百年望族的长袍,一个藏着兵部三十载的锋芒。
两人皆衣冠整肃,步履沉稳,却谁都未先开口。
直到走入御书房,门阖。
帘后,一道素影负手而立。
是女帝夜千雪,未着朝袍,披一袭云纹素锦,眉眼未抬。
屋内静得可怕。
林尧拱手,微微低头:
“陛下早召,微臣已至。”
林山亦俯身:“老臣久未进宫,叨扰圣安。”
夜千雪缓缓转身,眸光未落在二人身上,语气却冷得像削骨的刀:
“兵部副印密调军卷,绕过三司,出现在东郊官道上——林尧,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