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脚,就被夜图事先埋伏的“裂火”引爆,一道魂阵失控,九人当场走火入魔,反噬魂体。
谷口瞬间成火狱。林山第一刀,折。
同日傍晚,林峰调夜图二线,从密林突围斜插入林山右翼。
沈鸢亲自带队,一夜之内连斩林家二十四旗首,斩将一人,破阵两处。
林家被迫转防。
清晨,山雨初歇,雾气沉沉。
林峰亲率中军,踏过谷口焦土,连破三营残阵。
林家三营死伤过半,仅余主将老伍与三百兵卒退至密林断石之上。
而林山本人,则已弃阵回撤,留旗不留人。
林峰看着断阵烟火,缓缓吐出一句:“他退了。这就是我们要的。”
沈鸢从雾后赶来,神情凝重:“林山亲自断后,还击一次,差点劈了陆敬。他伤重……可斩。”
林峰目光静若寒潭:“不。他若死了,许多事……会跟着死。”
“让他带着这半身血,回林府。坐在那张椅子上,看着林家一寸寸死完。”
“他若还想再动,就得亲自来朝堂,来朝天门,来我跟前——吐血三升。”
三日战,兵败还。西郊林家旧部死伤六成,三营崩散。林山败退西岭,自断魂阵,焚三策士尸骨。
夜图全胜,铁卫未动主阵,仅以两千兵控住六千残军。
林峰立于战后山口,披霜饮风。战袍虽破,袖口未沾一丝血。
他将手中旧图收起,淡声道:“写入战册。林山起兵,三日崩溃。”
“林家旧脉,从此断五。剩下的……我亲自来斩。”
西京入夜,灯火明明灭灭,风未息,雨将来。
城中坊巷低语四起,从酒肆到赌馆,从街头流贩到庙中化缘的道士,都在传一个字:
乱。
“宫中动了刑部。”兵部改了三道口粮调令。”
“听说东市有妖人作乱,昨夜火烧了三家铺子。”
“城西几个炼灵堂关了,尸没找全……”
风中都是谣,夜里都是火。
而这些话,恰好都是林山想让人听见的。
林府。
灯火通明,窗纸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林山披着白袍坐在堂中,手中捻着一串青砂佛珠,眼神冷得像刀锋。他没再咳血,但整个人却显得更病了。
身旁跪着两人,一人是旧日禁术师“封骨”,一人是南市流寇头目“侯瘸子”。
“我给你们命。”林山声音极低,“不是让你们反天。”
“是——借天。”
封骨抬头,眼中带着一丝疯狂:“东市天井坊我已布了阵,七十二灵符,勾通魂胎。”
“只等子时,一引即动,阴火上腾,四坊皆乱。”
侯瘸子咧嘴笑了笑,黄牙发黑:“北坊百十号人我都叫齐了,都是不要命的。”
“到时候,杀官的、砸铺子的、烧旗的……谁管得住?”
林山轻轻颔首。“好。”
“你们动,我就动。城若乱,朝堂便不稳。”
“朝堂若乱,我林山——便有退局。”
与此同时,大理寺密署。案上一张图,点满红圈。
林峰站在窗前,背手望月,雨声淅淅沥沥落在外瓦。
沈鸢拿着一纸密报,低声道:“夜图第六暗线盯上了侯瘸子,他昨日夜里进了林府。还有‘封骨’,从南岭禁术坊溜出来,也现身在东市。”
林峰眼神未动,只淡淡道:“果然忍不住了。林山知道林家撑不了几日。”
“若想拖,只能造一场——看似不是他动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