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闲？”顾逸尘终于抬眼，镜片反光挡住眼底情绪，“城西地块的拆迁补偿方案下午前整理出来。”
“得嘞，这就去！”江川嬉笑着举起双手投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转身时余光瞥见门口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提高音量，“对了，黎助理今天还没送会议纪要过来呢，我怎么感觉她最近在躲着你呢？”
磨砂玻璃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逸尘握着钢笔的指节骤然发白。
他想起这几日每次路过门口，都只看见空荡荡的工位；电梯里偶遇时，黎漾总是低着头说“顾总好”就快步离开；就连回家都是避开他走的。
“我看啊，是某人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江川慢悠悠地戴上墨镜，故意在门口停留片刻，“你都不知道，现在整个圈子里都传开了，顾总对他的助理很不一样，这要让那些人知道，人家压根儿都没看上你，可是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顾逸尘斜了江川一眼，“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江川嘿嘿一笑，“那个……我去工作。”
办公室门被重重甩上，顾逸尘猛地起身，西装袖口扫落了桌上的镇纸。
那天在水晶厅，当尾戒套上她尾指的瞬间，他分明看见她眼底闪烁的星光，却在他说出“筑巢费”时，又化作一片迷茫。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
黎漾攥着会议纪要的手指微微发颤。
她在总裁办门口徘徊许久，最终咬牙推门而入。
顾逸尘正对着电脑屏幕敲击键盘，听见动静抬眼，目光平静无波。
黎漾将文件轻轻放在桌上，垂眸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他低沉的声音：“黎助理，等一下。”
她身形一顿，强装镇定道：“顾总，还有什么吩咐？”
顾逸尘起身，走到窗边倒了两杯咖啡，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场相亲的风波。
他将其中一杯推到黎漾面前，语气平淡：“关于京都的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困扰了。”
黎漾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却发现那里面瞧不见半分情绪。
“就当那天什么都没发生。”顾逸尘端起咖啡轻抿一口，目光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戒指你不必放在心上，就当是我一时兴起的玩笑。”
“玩笑……”黎漾喃喃重复，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如此轻描淡写，或许真的就只是玩笑而已。
顾逸尘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疏离笑意：“往后你也不用躲着我了，怪累的。”
黎漾攥紧了衣角。
就……还挺尴尬的。
她连连点头，“好的，顾总，我明白了。”
走出总裁办，黎漾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心口剧烈起伏。
说实话，她真的不太擅长处理男女关系。
这下好了，终于可以不用再胡思乱想了。
这几天她脑子都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