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想接着演荒唐戏码,我们立刻离开。”
“但若你愿意,从今日起,学习守信、克己、为他人思量——那么我们会陪你走下去。”
亭外微风拂过,水波荡漾。
科西莫沉默半晌,最后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我试试。”
1305年7月10日,威尼斯,早晨。
丹多洛府的钟声敲响,清晨的阳光洒在露台上,银器与瓷杯映着光芒。
刘备一身素衣站在庭院正中,闭目凝神。托奇正在铺开草席,将一排药草按时辰晒开。乔纳森手执木剑,正在给仆人们示范绅士礼仪中的“正道之持身”,一举一动端正有力。邓布利多站在廊下,观察整个庭院,时而低语咒语净化空气、驱散蚊虫。
而科西莫——丹多洛家族的纨绔子弟——此刻正穿着一套干净的棉麻练功服,咬牙站在刘备对面,额头上已经沁出细汗。
“左脚不动,右拳不浮,呼吸沉,意在内。”刘备语气平静。
科西莫艰难地照做,却还是气息一乱,步伐浮了。
“心急者,必浮躁。”乔纳森走来,扶住他的肩膀,“再来一次。”
“你们这是修行,还是整我……”科西莫咬牙小声嘟囔。
“你若只是为了哗众取宠,我们现在就走。”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道,手指一点,地上的一只银盘飞起,稳稳地落到托奇药架旁。
“我不是……”科西莫咬牙,低头,“……我只是不习惯。”
“习惯,是日复一日的结果。”托奇将一瓶草药递给他,“从今天起,你将习惯自己不是‘被供着’的人,而是一个——可以靠自己站着的人。”
科西莫怔住,望着面前三位温和却目光如炬的男人,以及正走回来的乔纳森。
“开始吧。”刘备轻声道。
第一天:起于形
清晨训练,从静坐开始。科西莫习惯了夜夜笙歌,一天三醒,如今强行按时起床,第一日便头晕眼花。
“身体苦,心也乱。”乔纳森在晨练结束后对他说,“你过去让身体放纵了太久。”
午后是书写训练,邓布利多安排他抄写《尊者语录》三遍,整整一个下午,字不工整就重来。
晚上,由托奇讲“医者与人性”,他以病者为例,说身为人,最怕的不是疼,而是不知痛从何来。
“你不是坏。”托奇轻声说,“你只是太久没有被当人教了。”
科西莫望着灯火中的药罐,沉默许久。
第二天:正于心
这一天,刘备教他如何判断“事之正当”。他带科西莫去港口,看工人卸货时一个摔倒的小伙子。
“你会扶吗?”刘备问他。
“……当然。”科西莫脱口而出。
“可你过去从未下车看过这类人。”刘备平静地说。
“我……”科西莫说不出话。
“人之所以不正,不是因为他没能力,而是从未把别人的痛苦,当回事。”乔纳森补上一句。
傍晚,邓布利多带他去看了城中教会救济站。那里的穷人跪在草席上吃粥,他站在屋外,久久不语。
“他们活着,从不觉得你们这些贵族的世界,会接纳他们。”
“可我也不是他们世界的人。”科西莫喃喃道。
“那你想成为哪一边的人?”邓布利多问。
这一夜,科西莫第一次没有喝酒。
第三天:守于行
今天,托奇带他进后巷,救治一个被佣兵踢断肋骨的小孩。他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托奇用银针缓解孩子的疼痛。
“你帮不了人,不是因为你无能,而是你从未动过手。”
“你不是缺力量,你是缺意愿。”
“我……可以学吗?”科西莫低声问。
“可以。”托奇点头,“如果你愿意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