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都没见到那个臭女人了,她死掉了嘛?”
“哼,死掉才好。”
“……”
纷乱的断手重新缩进墙壁中。
甬道中安静到能听见滴水声,有些冷。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眼前骤然明亮。
漫天合欢花洒下,一两片刮过晏婳情的脸颊,柔软的像是羽毛。
花树下,站着个男子,身姿欣长,背对着她。
听到声响,他缓缓转过身。
静静的看着晏婳情,唇角荡开一抹笑意。
几片花瓣落在他肩头,藏进柔顺的长发,衬的他像是花神。
圣洁,温柔。
偏偏是这样一位花神,舍弃自己一身血肉,自请守塔千年。
这样的眼神,晏婳情太熟悉。
无论是老宗主,还是二伯伯,见她的第一面,都是这般神态。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思离不是在看她。
而是在透过她,看她母亲的影子。
良久,思离开口:
“师姐,你亲手给我的种子,已经开花了。”
塔身发出隆隆声,第一层封印已经被完全破开。
一些更大的魔物,正在合力试图撞开第二层封印。
天空愈发昏暗,压抑到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思离身上沾满花瓣,一步步朝晏婳情走来。
随后,他俯下身,单膝跪下。
眉眼柔和,虔诚的牵起晏婳情的手:
“从前师姐总说我像木头,整日里就爱变着花样逗我,我很讨厌她。”
“后来她去了魔域,舍弃一半精血,封住万魔塔的暴乱。”
“临走时,她给了我一颗种子,告诉我此种子若开花,名为合欢,样貌极美。”
“她还说,花开之日,便来看我。”
“千年已逝,花开花又落,我才知道师姐是骗人的。”
思离的话中染上几分不满,凝神看向晏婳情,问:
“师姐她,现在还好吗?”
流水迢迢,年幼的思离赌气来到魔域。
用自己的血肉,换下师姐一半的精血。
他用自己做饵料,期待奉眠的出现。
直到奉眠的死讯传到弦音时,他还一无所知。
正满心欢喜,在万魔塔的最高层,埋下种子。
晏婳情的鼻腔中,萦绕着浓烈的花香。
万魔塔苦寒,尤其是顶层更甚,也不知思离是怎么把花树养到这么大的。
她母亲的墓碑,就埋在二伯伯的竹林里,他每日都去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