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过后,整个威国公府都平静了下来。
许夫人请郎中给许鸣铮看手,试图治好他。
然而,郎中摇头:“骨头碎了,好不了了。”
许鸣铮在床上不是发疯,就是咆哮。
他说一定要杀了许靖央。
许夫人只能抱着他哭,一遍遍地后悔。
当初为什么没有掐死许靖央?
全家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她从战场上回来,就炼出了这样一颗铁石心肠!
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害了,已经泯灭人性。
许夫人哽咽说:“铮哥儿,娘一定找最好的郎中给你治病,花多少钱都不要紧。”
然而,话虽如此,尚嬷嬷算了笔账,许夫人才发现,她的银子现在少之又少。
前段时间为了给许鸣铮还赌债,手上的金银首饰都抵了出去。
之前陪嫁的那些庄子,也被威国公拿走变卖了。
甚至现在还被许靖央断了月俸,说之前她管家的时候账出了问题,至今没有恢复。
她捉襟见肘,只能婢许柔筝把她的东西都交出来。
许柔筝哭的梨花带雨:“母亲,我哪儿还有多余的钱财?”
她也被许靖央压制着呢!
没有月俸,身家更是前几日在赌坊上门的时候,就被掏了一遍。
面对许夫人,她声泪俱下地诉说自己的难处。
当然,她没有告诉许夫人,其实她还在赌坊放了印子钱。
这是当初许夫人从神策大将军的那些赏赐里,分了一部分给她。
所以就是她的,绝不会在现在拿出来。
月俸被断了以后,许柔筝日子极不好过。
丫鬟们都敢开始给她摆脸色看了。
每天端上来的饭菜,不是清汤寡水,就是馊的。
“你们就给我吃这个?眼里还有没有规矩!”许柔筝呵斥。
厨房来送饭的丫鬟看她一眼:“柔筝小姐又不是咱们府上真正的小姐,怎么还挑三拣四?”
许柔筝错愕:“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丫鬟哼了一声:“整个府邸里,现在都吃得少用得少,大小姐说了,二少爷刚还完债,大家都拮据些!大小姐还没抱怨,您倒先说上了,这个府邸里有您什么事儿啊?”
说罢,丫鬟就提着食盒,气咻咻地走了。
许柔筝瞪圆水眸:“岂有此理!”
她在威国公府生活了十年,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于是,她让信得过的丫鬟拿着票据,去赌坊收印子钱回来。
却没想到,丫鬟回来告诉她。
“印子钱……已经被二少爷用了,他赌博输出去的银子里,就有您的那份。”
许柔筝坐不住了,直接去了许鸣铮的屋子。
她连门都没敲,一把掀开帘子。
屋内药味浓重,许鸣铮正半躺在床上,脸色阴沉地啃着一只梨。
见许柔筝进来,他顿时坐起来:“柔姐姐……”
许柔筝胸口剧烈起伏,强压着怒火,咬牙道:“铮哥儿,你凭什么动我的印子钱?”
许鸣铮动作一顿:“当时赌坊说你在那存了印子钱,我就都取出来用了,也是为了应急啊。”
“你应急?那是我的银子,你怎能用我的银子去赌!”许柔筝就差吐血了。
许鸣铮本来就不好受,现在被她训了,心里更烦躁。
“柔姐姐,说句不好听的,那根本不是你的钱,是我母亲给你的!那是我们许家的银子。”
许柔筝呼吸一顿,胸口起伏,一张秀丽的面孔变得苍白不甘。
她双眸黑漆漆地看着许鸣铮,只听他说:“我本来就能用,你为什么要来质问我?再说了,以前我给你花银子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难道柔姐姐要跟我明算账吗!”
看出许鸣铮生气了,许柔筝的怒火渐渐平息。
她还不能彻底撕破脸,在没有找到更好的下家之前,她得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