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泠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太子,说不清楚心中是何感想,只觉得有些酸,又有些软。
便是他待她再好,可二人之间的差距那般明显,他往后是要当这大梁的君王,他的后宫,会有各式各样的美人,最终两人,也难逃相看两相厌的下场。
想到这些,她忽然清醒过来。
薛泠睁开偏过头,那柔软的薄唇从她的额间因她的动作擦吻到了发鬓。
谢珩察觉到她的变化,睁开了双眸,“孤亲你,便让你这般厌恶?”
薛泠轻抿了下唇,抬起手,拂开了他的手:“殿下,我昨日一夜未归梁府,舅舅他们,想来是急坏了。”
明明方才还任予任求,不过几息,却变得这般冷酷无情。
谢珩也起了几分火气,冷着脸松开了她。
薛泠撑着床坐起身,四面八方来的冷意让她忍不住一抖。
他在旁边,冷眼看着她勾过中衣穿上。
薛泠低头绑着中衣的细带,好几次,她都绕不过去。
这般坐着吹了片刻的冷风,她冷得有些受不住,偏偏那细带如何都绑不好,薛泠此刻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怨气,她咬着唇,随意将那细带一绑,便伸手去够在太子里侧的外袍。
离得其实并不远,只是她怕碰着太子,惹他生怒,便只能悬空去够。
眼看就要够到了,一言不发的太子却忽的将她按在了床上。
她双手被他压在身侧,他人就在她上方。
“殿下——”
薛泠皱着眉,轻挣了一下,挣不开。
她方才穿那中衣,穿了许久都穿不好,身上沾了凉意。
太子身上也有些凉,可他怀里是热的,人这般袭过来,他身上的热气裹过来,薛泠看到那黑眸中的戾。
她一怔,他便重新吻了下来。
“唔——”
这个吻便像是他在上京普济寺的那夜,霸道又不讲道理,却又与那夜有些不一样。
好像是惩罚,又好像是在泄愤。
亲吻的力道弄得她有些生疼,薛泠急促地喘息着,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眸,不再反抗。
只是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了下来。
怀里的人突然就不挣了,谢珩还未看明白她如何了,便觉得控制她颈侧的手背忽的一烫,好似有什么滴了下来。
他一怔,回过神来,从她的唇里撤开,看着她闭着双眸委屈的模样,心头好像被什么重重地锤了一下。
他抬起手,指腹落到她的眼角,果真是摸到了几分湿意。
谢珩指尖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他收回手,将一旁的棉被拉过,覆在了她的身上:“孤从不强人所难。”
他下了床,拿起床上的外袍穿上,“既然薛小姐这般厌恶孤,那孤往后便不再碍你的眼了。”
说罢,他拉开了那木门。
一阵冷风吹进屋里,薛泠冷的发颤。
直至木门被离开的太子重新关上,她方才睁开眼。
外头的天色还是暗的,不过比之前稍微光亮了些。
薛泠抬手拂走眼中的泪水,抱着棉被起了身,拾起一旁的外衣穿上。
房里面少了个人,便好似少了个热炉似的,薛泠便是将衣裳穿好,也还是觉得冷。
这房间,好似到处都漏风一般。
方才她的唇好似被咬了一下,可这里也没有铜镜,她什么都瞧不到,只能抬手轻轻碰了一下。
太子盛怒,想来是自行离去了。
她还是待天亮了,再问农家如何进城。
薛泠又望了一眼那方窗,也不知这天,到底还要多久才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