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已经离开十三年了,咱们小主子今年也已经十二岁,是时候把京城这一滩水搅浑,给咱们小主子探探路。”
他转头看了眼不戒,阴笑道:“季墨阳刚好就是个合适的石子,把他投到孝明帝面前,看看那位假仁假义的皇帝是什么反应,将来咱们小主子也好随机应对。”
“师父打算怎么做?”不戒问道。
“背后之人既然阻着季墨阳科举,咱们就帮他一把,把他推到孝明帝面前,然后就等着看好戏~”
一场舞弊案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当所有人都逐渐忘掉的时候,只有闵绒雪一直没能从中走出来。
“怎么会没有舞弊,墨儿怎么可能考的那么差,肯定是官官相护包庇舞弊人员……”
从一大早起来,闵绒雪听到案件调查结果,就一直在重复着这几句,马氏刚开始还提醒闵绒雪,考卷都贴出来了,她们可以去看,但是闵绒雪完全不予理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闵绒雪才像是想明白似的,季墨阳如今的境况,怕是中进士都有些难了,这完全是被宋絮晚毁了。
可恨她没有任何能力反击,连本来轻松能勾搭的周明海,现在都躲着她走。
她自嘲一笑,笑命运捉弄,每次眼看着要改变境遇,现实都会无情的把她打入地狱。
看着这一方小院,她仿佛能看到往后暗无天日的光景,再住下去,她们母子怕是能被宋絮晚玩死。
搬家,只有搬家才能有转机。
她回房搬出箱笼,拿出那珍藏了十几年,不舍得典当的压箱底,今日要当出去一件,用来逃离这个虎狼窝。
打开锦盒,往日的回忆便一一浮现在眼前。
一支缠金丝白玉牡丹簪,外邦上贡的白玉雕刻而成,是15岁及笄的时候,广阳王送的,那时她们还没有成亲,只敢私下偷偷往来互送礼物。
一支芙蓉凤尾金步摇,是成亲次日时广阳王送的,那步摇上的流苏是七珠,是郡王妃才能有的品级,一般的诰命夫人五珠都是顶天了,像宋絮晚就只能有三珠流苏,额头上的红宝石再大,也只能有三株。
而她,曾经能戴七珠流苏的凤钗步摇,还差一点就能戴九珠的,只可惜……
锦盒里还剩下的就是一枚玉观音,是季墨阳出生的时候,广阳王送的,还特意到浮云寺让方丈开了光,保佑季墨阳平安长大。
这三件珠宝,陪着她流落祖籍十几年,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舍不得典当,不想今日被宋絮晚逼的,只能忍痛割爱。
拿出那枚玉观音,她犹豫再三,包起来让冯时拿出去典当了。
浮云寺里,安静的藏书阁突然躁动起来,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然后便三三两两的开始走出去,鲁正文感到奇怪,走出去打听一下,回来就激动的抓着季墨阳的手。
“褚太傅过来了,听说方丈亲自挽留,褚太傅要在浮云寺清修几日。”
见季墨阳反应不大,鲁正文忙解释道:“这褚太傅是帝师,上一任的礼部尚书,主持过多年殿试,他这次来浮云寺清修,我们要是能有机缘碰到,被他指点一二,将来不愁殿试名次不好。”
鲁正文说着,就拉着季墨阳走出藏书楼,听人说诸太傅正在瞻仰闵大学士的诗文,他们一路往石墙那边走去。
一路上,都是议论诸太傅的声音。
“往年诸太傅从来没有在殿试前出现过,今年怎么大张旗鼓的来浮云寺?”
“往年是诸太傅主持殿试,今年是柳学士主持,诸太傅出来也不怕被怀疑泄题,自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