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阳远远看着李虎,带了一队护卫远离周府而去,感叹李虎成长不少,知道他要夜闯,做事如此老道,幸好他把李虎安排在了宋絮晚的身边,此时才能如此行事方便。
他跳上墙,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闲庭信步的走到宋絮晚的门外,侧耳倾听里面只有一道呼吸,就知道宋絮晚还和以前一样,不喜欢让人值夜。
抬手,轻轻推开窗户,季墨阳熟门熟路的就出现在了宋絮晚房内。
刚换好寝衣的宋絮晚,出来迎头就碰上了满面风雪的季墨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算错了!
室内烛火跳动,宋絮晚大着胆子看了眼季墨阳,瞬间被他眼眸中的阴厉骇到,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又立刻止住脚步,这是她的房间,她怕什么。
抬起头,她再次打量季墨阳,这人比她想象中瘦了不少,明明正值少年,却满脸风霜像是备受生活磨难,眉宇间的舒朗不见,换而代之的全是狠厉和阴冷。
他直盯着宋絮晚,再无从前的怜惜,活像是讨债的恶鬼,阴魂不散。
宋絮晚又惊又怕,胸口上下起伏不定,她一直劝自己,不管季墨阳受什么伤害,那都是闵绒雪害的,她问心无愧!
刚鼓起的一点子勇气,随着季墨阳一步步往前,一点点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絮晚强装镇定道:“你要做什么,这里是周府,我一声令下,你逃不掉的。”
看着宋絮晚明明害怕,还敢出言威胁,季墨阳讥笑一声,挑衅道:“我给你机会喊。”
“喊啊!”
季墨阳从牙缝里吐出俩字,慢慢踱到了宋絮晚面前,温热的气息直直扑向宋絮晚面门。
温暖如春的内室,竟然也让宋絮晚感到遍体生寒,她再次暗骂自己大意了,忘了这人奸诈!
她害怕的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依仗,不能恣意激怒季墨阳。
她很是好声好气的提醒:“这件事,罪魁祸首是周明海和闵绒雪,你应该去找他们报仇,只欺负我一个,可不算什么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季墨阳把这几个字在嘴里碾碎。
他们每个人都肆无忌惮的算计着人心,周明海用银钱勾着闵绒雪离不开他,闵绒雪自诩清高步步吊着周明海,而宋絮晚装作娇弱胆怯的样子,诱他日复一日的沉沦。
这三个人,不顾别人在感情中挣扎,一步步把猎物引诱到自己的陷阱,肆意戏耍,毫无内疚。
到了此时,宋絮晚凭什么认为他还要做个正人君子,任他们几个戏弄。
忆往昔,季墨阳心痛的揪在一起,他就是太过君子,从没想过,看上去那么美好善良的宋絮晚,也是毒蛇一条。
他为什么要为了这样不值得人付出真心,宋絮晚她不配!
摒弃真心,步步算计,看猎物痛苦的挣扎,他季墨阳不是不会。
后退一步,他拉把椅子坐下,收起了阴冷威慑,做出一副长谈的架势。
让猎物不设防备,一步步自己走进陷阱,又有何难?
“我不欺负你, 你我既无情谊,今晚,好好算算恩怨。”
宋絮晚见季墨阳不再耍横,肯好好说话,心里顿时放松下来,只要还能说理,宋絮晚就不怕,这件事她不理亏。
她见季墨阳等着她先说,便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从你们在祖籍开始,周明海每年都往你家寄送银钱财物,少说每年都有二百两,这么多年过去,我就算你们两千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