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眴面上看似一派云淡风轻,可方才走到门槛前听见姜月盈欲离去的话语,心头仍是不由自主地一紧。
即便此刻已站在她面前,那股不安仍在胸腔里蔓延,似稍不留神,姜月盈就会从眼前消失一般。
就算他能寻到人,也不愿经历失去她这事。
姜月盈不愿理会宋眴,她将脸埋在臂弯里躲着。
宋眴见她一声不吭,抬手轻抚她如瀑的青丝,声音温柔得近乎恳求:“月盈,别想着离开,可好?”
可他指尖刚触及耳侧,原本伏在案上的姜月盈倏然直起身子,一双明眸含着怒意瞪向他:“别碰我!”
这起身的动作间牵扯了痛处,她不禁蹙紧蛾眉,贝齿轻咬下唇。
“还疼么?”
姜月盈不屑:“不必假惺惺的。”
这疼痛分明是他一手造成,如今倒来惺惺作态。
昨夜她不知哀求了多少次,哭得嗓音嘶哑,他却始终不肯停手。
宋眴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眼中交织着心疼与悔意。
昨夜听她夸赞贺知年,说看贺知年更顺眼,还一副心甘情愿嫁给贺知年的模样,他一时之间便失了理智。
“这药能缓解些,往后我一定会轻轻的。”
宋眴说得诚恳,在他想来,既已征得母亲同意,往后成婚以后这样的亲密自是常事。
姜月盈闻言几乎要被宋眴气笑了,他还想往后?
“滚!你滚。”
姜月盈抬手指向房门,气得指尖微微发颤。
宋眴自然不会离去。他蹲下身,将她指着门的手轻轻按下,将药瓶放入她掌心。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谁要你的药?”姜月盈看也不看便扬手掷出,瓷瓶骨碌碌滚到墙角。
宋眴也不恼,默默拾回,又俯身蹲在她身旁。
他凝视着她的侧脸,眼中满是期待:“母亲已应允我们的婚事。月盈,我知道错了。让我用余生补偿你,可好?”
宋眴虽不敢奢望她立即原谅,但求能缓和几分。
同意了?
就这么轻易?
姜月盈抬眸看他,若在昨日听闻这消息,她定会心中欢喜。
可经过昨夜,她终于明白,无论宋母是否首肯,她与宋眴之间,终究存在很多问题。
思及此,望着眼前满目期盼的宋眴,姜月盈眼眶还是红了。
“不用补偿我,我要出府。”
“去哪里?我陪着你。”
“我要出府常住。”姜月盈一字一顿,语气决绝。
“不行。”
闻言,姜月盈不再言语,抱着膝盖蜷缩着,又逃避起来。
宋眴仍固执地半蹲在姜月盈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揉着她的膝盖,姜月盈抬手推开,他却不知疲倦地重复这个动作,直到姜月盈懒得再去推他。
这是青峰早晨刚教他的,得脸皮厚些。
“月盈,我当真知道错了。”
说罢,宋眴忽然将衣袖挽至肘间,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递到姜月盈唇边:“你再咬几口出气,可好?”
他的手臂上还留着几道深深浅浅的牙印,是昨夜姜月盈疼极时留下的,他没做处理,包括左臂那已经渗血的伤口,也没有重新上药。
此刻姜月盈只觉得宋眴碍眼,她直接转过身别开头,连眼风都不肯扫一下。
宋眴见她始终不为所动,突然双手撑住美人榻两侧。
“宋”姜月盈刚要呵斥,唇瓣就被他含住。
这个姿势别扭至极,他右膝抵着榻沿,左腿半曲,不得不侧首俯身才能触到她的唇。
宋眴想调整一下,此刻的姜月盈怒火直冲心肺,她没见过这般哄人的,气急之下,她使出全身力气推他肩膀:“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