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宋眴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本就重心不稳,身形猛地向后栽去,左臂磕在紫檀长案的锐角上。
他闷哼一声,靠在长案前坐下,左臂月白锦袖瞬间洇开暗红。
“你”
姜月盈看见宋眴的左臂又流血了,心忽地紧张起来,她攥紧榻边扶手:“少在这装模作样,我根本没用力。"
可宋眴迟迟未起,左臂无力垂下,像是无法举起一般。
姜月盈看着越来越多的血渍,不自觉从美人塌上起身,牵动伤处的疼痛让她倒抽冷气,却还是三两步跪坐到他身旁。
“让我看看!”
她急得去扯他衣带,却被宋眴用没受伤的右臂一把揽入怀中。
“月盈,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没有,我看见路边的野狗受伤也会管!”她不打算再看宋眴的伤势,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铁箍似的手臂圈得更紧。
姜月盈也懒得挣扎,对着屋外扬声道:“穗穗,青峰,你在外面吗?”
“在,姑娘。”
“在,大奶奶。”
“青峰,去请个大夫来。”
外面的青峰很快应下走了,穗穗没得到进屋的指令,在外面干着急,只盼着需要看大夫的人不是自家姑娘。
话落,姜月盈又低头看了一下宋眴圈着自己的手,冷声问:“能放开我了吗?”
宋眴不情不愿地松了松,但是手臂一直还圈在姜月盈腰身上。
姜月盈看着宋眴袖子上那块越来越多大的血迹,恼怒问道:“你是不是故意讹我?我看见你自己往那尖角撞的。”
宋眴直接承认:“是,你总不理我,我心急。”
姜月盈闻言,气得闭上了眼,她还真没见过这般厚脸皮的人。
“宋眴,你觉得这般胡来很有趣吗?太医特意叮嘱过你,莫要牵扯伤口,这只手也不能用力”姜月盈又气又急,话还没说完,宋眴突然插了一句:“有些姿势……”
宋眴话到一半突然噤声。
两人同时想起昨夜——他正是用这只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将人钉在锦被间不得逃脱。
姜月盈耳尖瞬间烧得通红,又羞又恼:“疼死你活该!没人会心疼你。”
“我几日后要去汜城督建大运河,想来一个手也能骑马。”
见姜月盈依旧冷着脸,没有丝毫回应,宋眴又补充道::“只是若摔下马背,不知还有没有命回来见”
姜月盈眼泪终于砸下来:“你非要这样逼我吗?我就算不想理你,你看不出来吗?”
宋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
“你昨日若不那样……”
“不那样,你就会留在我身边吗?”宋眴苦笑着打断了姜月盈的话。
姜月盈一时怔住,她无法辩驳,若不是昨夜那场荒唐,她确实已经打算顺着宋母的意思,就此与宋眴一刀两断。
“遇到问题,你只想抽身而退。”
宋眴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楚,他缓缓抬眸,眼底泛着猩红:“你甚至不愿给我一个斡旋的余地,一个解决问题的机会。”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几分自嘲:“这世上诸多人与事,你都难以割舍,偏偏对我,你总能狠得下心。”
宋眴说得悲戚,整个人似是被伤到了深处。
姜月盈心头一颤,贝齿不自觉地咬紧下唇,她心里也清楚,他所言句句属实,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月盈。“
宋眴忽然伸手,轻轻揉开那个熟悉的齿痕:“你觉得贺知年的爹是国公,我宋眴也能争,别人能给你的荣华富贵,我都能给。别人给不了的保护,我也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