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秋抬起头，“你我都了解林承卓，他不会再纠缠了。”
“好。卿卿明日想去哪儿？我陪着你。”
“不用了，我就在城中逛逛。你婚期将至，不必陪我。”
彦霖闻言，眉头微蹙，想起康王妃和王柠玥的安排。
“好，我明日多派些人保护你。”
“不用，钟肆一人足矣。”
“这……”彦霖有些犹豫。
谢知秋主动献上香吻，“求你了。”
彦霖喉结微动，“好。”
翌日，华灯初上，喜春楼门前，红灯笼高挂，丝竹声隐隐传来，空气中弥漫着脂粉与酒香交织的气息。
谢知秋踏入楼内，喧嚣声扑面而来，见她到来，欢颜眉眼含笑，迎她到角落一处雅座入座，又为她斟了一杯温热的茶。
“谢公子今日怎的有空来这儿？”欢颜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熟稔。
“你可知……哪里能买到容貌的东西？”谢知秋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
欢颜闻言，眼珠一动，随即点点头，“公子稍等。”
说罢，她起身走上二楼，身影消失在珠帘之后。
不多时，欢颜回来了。
她将几个瓷瓶悄悄塞到谢知秋手中，低声道：“这是之前石竹神医没银子，抵给我一个姐妹的，说是能改容换颜，公子拿去试试，或许有用。”
谢知秋接过药膏，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瓶，她抬眸看向欢颜，“多谢。”
戌时，楼内已经没几个人了，谢知秋起身告辞，临走前将一个精致的荷包递给欢颜。
欢颜目送她离开，待谢知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打开荷包。
这一看，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荷包里静静躺着几块黄澄澄的金子，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悦秋院的浴房内，水汽氤氲，烛光在雾气中晕染出一片朦胧的光晕。
谢知秋屏退了杏儿，她伸手从袖中取出三个瓷瓶放到桌上，瓶身上分别贴着“肤色”“雀斑”“净肤”的字样。
看样子应该就是素颜霜，点痣膏和卸妆膏。
她脱下外袍挂到衣桁上，只余一件单薄的寝衣，然后坐在镜前。
她先打开了“肤色”瓶，淡黄色的膏体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谢知秋用指尖挖出一小块，轻轻涂抹在手背上，只见原本白皙的肌肤渐渐染上了一层均匀的小麦色，她用另一只手搓了搓，竟纹丝不动。
“神医的药就是神奇。”她低声喃喃，随即又挖出一块膏体，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脸上，铜镜中白皙的肤色逐渐被遮掩。
接着，她打开了“雀斑”瓶，棕色的膏体显得格外浓稠，谢知秋取出一支细长的点痣笔，蘸取少许膏体，轻轻点在脸颊上。
那些细小的雀斑仿佛天生便长在那里，与小麦色的肌肤完美融合，她伸手轻轻擦拭，却丝毫不见脱落。
铜镜中的她，一半仍是原本的白皙清丽，另一半却已变成了一个小麦色肌肤、带着雀斑的女子。
谢知秋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她打开“净肤”瓶，瓶中是白色膏体，她挖出一小块，涂抹在刚刚试过“肤色”瓶的手背上，走到浴池旁，她掬起一捧水，轻轻拍打在手背上，却发现那层小麦色丝毫未褪。
“怎么会……”她低声呢喃，眉头微微蹙起。
她又捧起一捧水，用力搓洗那半边涂了“肤色”膏的脸颊，却依旧毫无作用。
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却带不走半分颜色。
谢知秋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望着镜中那张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