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峰在书房内踱步,烛火摇曳。
心腹低头站在下方,刚刚禀报了探子传回的消息——黎音袅确实拿到了账本,并且派人连夜送往京城。
“她怎么敢?”柳成峰停下脚步,声音压抑。
心腹不敢接话。
“一个黄毛丫头,一个被贬的将军,他们以为凭这些就能扳倒我?”柳成峰走到桌案前,手指敲击着桌面。“太天真了。”
他需要时间。赵武的快马再快,也快不过他的布置。
“去,立刻安排人手,在京城散布消息。”柳成峰吩咐。
“大人,散布什么消息?”
“就说雍州大营疫病失控,皆因长平郡主黎音袅与前将军江令舟玩忽职守,甚至……勾结,意图不明。”柳成峰的语气平静,内容却狠毒。“他们名为赈灾,实则拥兵自重,将朝廷拨发的赈灾款项和药材据为己有,中饱私囊,置万千灾民性命于不顾。”
心腹身体微颤:“大人,这……这罪名……”
“罪名?”柳成峰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关键是让陛下听到这些声音,让他疑心。”
“可是江将军毕竟曾是……”
“那又如何?一个失势的将军,一个空有封号的郡主,拿什么跟我斗?”柳成峰打断他,“重点渲染他们二人关系暧昧,行为不端,扰乱军纪。再强调江令舟对当年被贬之事心怀怨怼,借机生事。”
“属下明白了。”
“还有,去联络御史台的于大人,户部的何侍郎,让他们准备好弹劾奏章。就用这些理由,在朝堂上参他们一本。告诉他们,事成之后,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是,大人。”心腹领命,匆匆退下。
书房内只剩下柳成峰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一封信,一本账?他要让这些东西在抵达皇帝面前时,已经沾满污秽,变得不可信。
京城,金銮殿。
早朝的气氛与往日不同,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队列中,御史于孟清手持笏板出列。
“臣,御史台于孟清,有本启奏。”
皇帝端坐龙椅,面无表情:“讲。”
“臣弹劾长平郡主黎音袅、前威远将军江令舟,在雍州赈灾期间,玩忽职守,致使疫病蔓延,灾民流离失所,怨声载道!”于孟清声音洪亮,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话音刚落,朝堂顿时一片低语。
“肃静。”内侍高喊。
于孟清继续道:“据臣所查,黎音袅与江令舟名为赈灾,实则勾结不清,行为不检,以权谋私!他们扣押朝廷下拨的赈灾款项,倒卖珍贵药材,中饱私囊,视灾民性命如草芥!更有甚者,江令舟对过往被贬心怀不满,恐有借机煽动灾民,图谋不轨之嫌!”
“于大人!此言可有实据?”兵部尚书皱眉出声。
“尚书大人稍安勿躁。”户部侍郎何敬之紧随其后出列,“臣亦有本奏。户部核查雍州赈灾用度,发现诸多账目不清之处。黎音袅与江令舟上报的消耗与实际拨付款项出入巨大,且多次以防疫为名,阻挠户部核查人员进入营地核心区域,行迹可疑!”
“臣附议!”
“臣亦附议!”
几位与柳成峰交好的官员立刻站出来声援。
一时间,弹劾黎音袅和江令舟的声音在朝堂上此起彼伏。指控的内容从最初的玩忽职守,逐渐升级到贪墨、拥兵、甚至隐隐指向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