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璋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了,那便允了谢相就是,婚期也定在下月初五如何?也算的上是双喜临门。”
谢清席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他拱手道:“多谢陛下。”
一连赐了两桩婚事,贺兰璋心中倒也还算是开怀,他笑道:“那到时候朕可要来喝杯喜酒。”
谢清席与贺兰衡应了下来,看向彼此的时候,眼中却如含着浓墨般化不开,格外的复杂。
宴会如常的进行着,谢清席将面前的那壶酒水尽数的喝了个干净,眼周泛着淡淡的薄红,显得瑰丽又精致,比在场中许多女郎的容貌都还要出众,一时间引来了不少目光,可他却始终看着一旁的牡丹,倒像是真的来赏花似的。
崔芙在一些贵女的劝说下也喝了几杯青梅酒水,不知为何,脑中有些发晕,便小声对着贺兰衡道:“小王爷,我下下去休息休息。”
贺兰衡便站起身,“那我送你回去吧。”,却听的崔芙道:“不用了,我让玉芜陪我就好,等会儿好些了我就过来……”她看了一眼贺兰璋,“陛下还在这里,小王爷要是走了,怕有些不妥。”
见她如此善解人意,贺兰衡心中一暖,旋即露出个笑来,“那我再派个人护送你好了。”
这下崔芙并没有拒绝,她带着两个婢子就往回走,眼下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路上有些黑,就在她们走到一处石林的时候,她忽然被人捂着嘴一把拖了进去……
夜色沁凉似水,崔芙忽觉一只手自背后袭来,死死捂住她的口鼻,她惊得杏目圆睁,纤指攥住裙裾,连指尖都泛起青白,心下慌乱不已,这赏花宴上簪缨云集,不知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更不要说她刚刚才在殿中与贺兰衡定下了亲事,这人竟连天子的亲喻都不放在眼中,恐怕是与她或者小王爷有什么仇怨才是。
可此刻已容不得崔芙多想,她猛然探出手想攻其不备,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扣住了纤细的手腕,那铁钳般的手掌稍一用力,她便如离水的鱼儿般被牢牢制住,再难挣脱分毫。
玉芜与贺兰衡派来的婢女不过转了个身的功夫,再回首时廊下已不见崔芙踪影,两人惊惶对视,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不祥的预感,暗道“不好”。
二人慌忙沿来路寻去,盘算着若寻不见定要即刻禀报小王爷,但又不知方才还在月下笑语盈盈的活生生的人,怎会凭空消失?
她们边走边喊,可下一秒,焦急的呼唤声在夜色中突兀地断了,崔芙只当是她们渐行渐远,绝望如潮水般漫上心头,她却不知,原是玉芜她们也遭了暗算,被人拖走了去。
身后的那人似乎用了丝绸一类的东西,将崔芙的双腕紧紧缚在一处,她稍一挣动,便觉腕间火辣辣地疼,竟是半分也动弹不得。
崔芙心头突突直跳,脊背上沁出一层冷汗,莫不是往日结下的仇家前来寻衅?偏生此刻脑中混沌,竟理不出半点头绪。
她强自按捺惊惶,故作顺从地垂首,忽觉一股浓烈酒气扑面而来,那酒味里竟混着一缕极淡的淡香,让人觉得似曾相识。
却因心绪大,一时辨不分明,正惶惑间,身后人带着几分戏谑之意,以指尖轻轻划过她绷紧的脊梁,所过之处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