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逼近半步,阴影完全笼罩住书生单薄的身板。
“那是专防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酸儒。”
“你!”
年燕鹤脖颈涨得通红。
“寒门子弟十年寒窗,倒比不得武夫靠皮相攀高枝!”
“表兄慎言。”
朱嫣儿紧抿嘴角,指尖轻点案上礼单。
“上月吏部王侍郎嫡子求娶,聘礼抬了十八巷。”
她转身冲洛天宵莞尔一笑。
“夫君当日下聘用的,可是御赐金刀?”
洛天宵像是想起什么,解下腰间佩刀拍在案头。
“御前特赐的玄铁陌刀,横在案上,这便是皇上对侯府联姻的默许。”
噔噔噔!
年燕鹤踉跄后退半步。
嘭!
后腰撞上博古架,震得玉貔貅摇晃。
“你”
洛天宵闪电般探手扶稳摆件,顺势扣住他肩头
“表少爷当心,这和田玉顶你三年束修。”
年燕鹤气的浑身颤抖,指着洛天宵。
“你”
简直欺人太甚!
侯府姑爷的位置,本来应该是他的。
如今这满堂的富贵,竟与他擦肩儿过,怎让他不恨!
“两位公子!”
小厮扑进来跪倒。
“东市粮铺总管来报,说、说新姑爷克扣工钱!”
朱嫣儿轻皱眉头,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年燕鹤则是变换了心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洛天宵挑眉冷笑,从袖中甩出账册。
“上月十八,表少爷从米铺支走五十两说是购书。”
册页翻动间露出朱批。
“年燕鹤,甲等狼毫十支,纹银二十两。
这墨条怕是掺了金粉?”
朱嫣儿掩唇轻笑。
“表兄莫不是把《四书注疏》抄在澄心堂纸上?”
“什么?”年燕鹤一副被雷劈的样子。
一副强笑的样子。
他平时的花销有这么大吗?
只能尴尬的转移话题。
“侯爷最重晨省。”
廊下雀儿惊飞。
年燕鹤的视线追着鸟影飘忽,喉结滚动了下。
“卯时初刻快要到了!”
“巧了。”
洛天宵截住话头。
“侯爷每日寅时练枪,枪风能掀翻三丈外石灯笼。”
他忽然转身逼近,“表少爷孝感动天,想必愿陪双亲闻鸡起舞?”
年燕鹤后背沁出冷汗。
恍惚看见自己,顶着黑眼圈温书的惨状。
瞬间像霜打的茄子。
洛天宵趁机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