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终于晴了。
迎着久违的阳光,欧扬伸展四肢,让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得到阳光的洗礼,驱散全身积累的阴暗潮湿。
朱一鸣打着哈欠,没精打采地走到欧扬身边,擦擦眼角的泪花解开裤子,一边放水一边看桥下的水位:“霍,退下去不少啊!”
公路依旧淹没在水下,但引桥已经露出一半,一些幸存的树木也从水里冒出来,上半截糊满泥沙,下半截仍在水下。
因为流速不断下降,出水的路面上糊着厚厚一层泥壳,壳上有水流冲击留下的纹理。
“再有个一两天,应该就能退下去了。”欧扬双手叉腰屁股画圆,左三圈右三圈,然后再来一遍。
“那感情好!”朱一鸣目光向远处延伸,忽然发现有个沉没于水下的货箱,倔强地将一个箱角探出水面。
他不禁有些惆怅,洪水不止冲垮了大桥东侧的露营区,西侧的营地同样没能幸免。
“欧扬,你说,那台车里运的是什么东西?”朱一鸣面露期待,目测货箱与公路间的距离,“等水退了,咱们再看看营地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剩下。
欧扬哈哈一笑:“我看行!”
“你俩完事没?”身后传来江雨薇的喊声。
“来了!”欧扬回了一句,转身往回走,“别磨蹭了,今天还有事呢。”
匆匆吃了口早饭,三个人立刻赶到豪华房车,花了一个上午仔细翻找,各种杂物淘出来不少,但有用的真不多。
包括油盐酱醋,一共也没凑出多少东西。
“这就是浪费时间!”朱一鸣失望地说。
欧扬心态倒是平和:“不翻不找,怎么知道结果?”
“就是,反正也走不了,就当消磨时间了。”江雨薇也说。
朱一鸣诧异地瞅瞅欧扬,再看看一脸理所当然的江雨薇:“哎哎,你俩是不是有一腿,怎么净帮着欧扬说话?”
“滚蛋,嘴上没个把门的!”
“一边去,老娘给你嘴锁上!”
朱一鸣闪身后退:“我去,还挺默契!”
江雨薇恶狠狠地瞪了朱一鸣一眼:“我是帮理……谁有道理帮谁!”
她想说帮理不帮亲,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
虽然只是无心之言,可听在两个同伴耳朵里,会不会有亲疏有别的误解?
随即她又觉得自己有病,之前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想法,这几天却动不动就冒出稀奇古怪的念头。
欧扬没说话,只递给他一个阴森森的眼神。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朱一鸣主动退让,“咱们什么时候试车?”
欧扬抬头看看天:“我还是觉得时间太短,反正也走不了,再晾一晾吧。”
电池虽然运回去了,不过他担心电路没晾干,一直没往车上装。
“还晾啊!”朱一鸣失望地叹了口气。
说说闹闹,时间过得飞快。
原本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午后忽然风云突变,乌云又一次遮蔽天空。
“天有不测风云啊!”朱一鸣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又要下雨吧?再来一次洪水,咱们可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应该不会吧?”江雨薇同样忐忑。
欧扬一阵牙疼,忽然起身下车:“不行,咱们得做一点准备!”
朱一鸣赶紧跟下去:“准备什么?”
欧扬头也不回地大喊:“来就是了!”
朱、江二人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两个人在欧扬的指挥下带齐工具,赶到豪华大巴将主卧的床板拆了下来。
欧扬试了试床板的强度和重量,确定没问题后,用绳子吊到钢架上死死捆住,再把床单固定在床板上,搭了个遮蔽风雨的简易帐篷!
他原本想把车门什么的拆下来,搭个坚固点的小屋,可手头的工具有限,床板也没那么结实,只能因陋就简,用床单凑合一下。
“这玩意能行吗?还不一浇就透了?”朱一鸣担忧地说。
欧扬挠挠脸颊:“好办,不是还有不少黄油么?咱们给它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