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音乐教室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斑。
音乐教室,沈余欢坐在钢琴前,翻看着手机上有关林薇薇被换角的热搜,不解的歪了歪脑袋。
破茧剧组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不会影响到江随的拍摄吗?
肩膀忽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怎么在玩手机啊?不弹了?”陆叶凝瞥见她手机上江随的照片,笑问:“你是江随粉丝啊?”
沈余欢笑着收起手机:“嗯,铁粉。”
“难得,你居然也会追星。”陆叶凝掀开琴盖,满脸期待的搓手:“快,让我听听你写出来的曲子!”
沈余欢看了看黑白琴键,指尖犹豫了一下才轻轻落下。
一串略显生涩但清晰干净的旋律流淌出来,简单,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抓耳感。
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时,陆叶凝拍着手跳起来,粉发在空中晃荡:“这个副歌段就像被冰镇过的橘子汽水突然炸开,行啊,你绝对有天赋!这要是好好编个曲肯定更好听!”
沈余欢垂眼望着琴键,手指无意识地轻抚过中央c键:“编曲我还在学,应该需要时间……”
作曲跟编曲的区别很大,作曲是从无到有,创作出最基础的旋律,编曲则是在已有旋律的基础上,通过乐器的选择、配器、节奏安排等方式,完善和丰富整首曲子。
用文字创作类比的话,作曲只是一句“我想奶奶了”,而经过编曲之后,会变成——“每到夏日,总会想起奶奶那张老藤椅吱呀摇晃的频率,可它永远停在了我衣襟上的桂花糖渍里。”
这就是编曲的作用,厉害的编曲能把小学生水平的作文填充润色成全国一等奖水平。
因此作曲需要灵感和天赋,编曲则更多需要音乐素养的积累。
“慢慢来嘛,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陆叶凝话音刚落,突然蜷起身体,脸颊涨得绯红,“完蛋了……你先自己摸索一下,加点乐器和声试试,我去趟厕所!”
帆布鞋在地板上拖出尖锐的摩擦声,随着她仓促甩门的巨响,音乐室重新陷入寂静。
沈余欢将双手平放在琴键上,黑色裙摆被穿堂风掀起细细的褶皱,她盯着谱架上被涂改多次的手稿,试着加入了一些简单的左手和弦。
琴声再次充斥屋子,她没注意到后窗的阴影里多了个人影。
直到最后一个和弦余韵消散,身后突然传来带笑的男声:“旋律不错。”
沈余欢猛地转头。
后窗的窗台上斜倚着一个少年。
午后的光线勾勒出他白衬衫下挺拔身形,一贯桀骜的脸上竟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沈余欢微微皱眉:“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来吗?”谢屿长腿一抬,单手撑着窗台跃进,随手拨了下额前碎发,发梢还沾着室外带进来的热气。
“你想干什么?”沈余欢看着他走近,语气里带着警惕。
谢屿没回答,目光扫过教室,径直走向墙角的吉他架,取下乐器的动作无比熟练。
“现场帮你弄点和声。”谢屿将吉他抱在怀里调音,“就当感谢你帮我保守秘密。”
沈余欢还没反应过来,右手突然被他攥着放回琴键上。
谢屿掌心的温度透过她手腕内侧薄薄的皮肤传来,拇指恰好压在她突起的腕骨上:“弹啊。”
他弯腰时衬衫领口荡下来,隐约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结痂的伤痕。
沈余欢视线顿了半秒,挣开了他的手。
谢屿并不在意,好整以暇的抱着吉他:“开始吧。”
沈余欢瞥了他一眼,无奈地弹起了自己写的那段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