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宁只当不觉,她自顾自的念叨。
“这锦袍瞧着已经旧了,也宽大了不少,我早让人为王爷备了新衣换洗,都是府中从江南来的绣娘,按照王爷的尺寸做的,一准儿比这件合身,也更衬王爷的气质。”
慕枭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抬手攥住谢婉宁的手腕。
“绣娘做的?”
“是啊,”谢婉宁不解,她稍稍思忖,轻声回应,“是江南的绣娘,绣工都是顶尖的,她们……”
谢婉宁还未说完,慕枭就推开了她。
身子不稳,谢婉宁一连后退几步,她看着慕枭阴沉的脸色,心乱如麻。
还不待她再开口,慕枭已经奔着外面去了。
“王爷,你去哪?”
谢婉宁疾步追上去询问。
慕枭头也不回的出了屋,连披风也没拿,更没回应一声。
屋门口。
谢晚棠看着慕枭从身边经过,心跳如雷。
她记得,慕枭北上,她为慕枭换锦袍时,慕枭曾嫌弃她太过懒怠,只做了一身,也不知道多备两件换洗的。慕枭还说她绣工粗糙,袖口内边处绣的柳叶,跟兵营里糙汉子的粗手指似的,毫无雅韵,难看极了。
那时她曾许诺,她会好好练女红。
她还说:等慕枭回来,慕枭所有的衣袍,她都会亲手为他置办,绝不假手于人。
这是连伺候她的知鸢,都不知道的。
慕枭是因为这一点,才恼了谢婉宁,拂袖而去的吗?
慕枭心里,是记得她的吗?
谢晚棠不确定。
可心头那簇熄灭的烟火,却又隐隐闪了一瞬,亮了微光。
慕枭从谢婉宁这出去,就去看了孩子,没顾乳娘的劝说,以及谢婉宁的挽留,他直接抱着孩子离开永昌侯府。
他也说不清是怎么了。
明明来时,他心里是期待的,可现在,却像是被兜头泼了盆冷水,什么都浇灭了。
明明只是件小事而已,明明谢婉宁也就只是有些小变化而已。
可却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慕枭离开的快,谢婉宁简直气疯了。
一回屋,谢婉宁甩手拿了茶盏,砸向知鸢。
知鸢不敢躲闪,茶盏径直砸在她的头上,温热的茶水倾泻而下,流了她满脸,茶盏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跪下。”
谢婉宁厉喝。
知鸢甚至不敢挪动地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茶盏碎片划破了她的膝盖,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瞧着她那样,谢婉宁不解气的上前,在她心口踢了一脚。
“废物,你还有脸委屈。”
“小姐恕罪。”
“恕罪?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弯下身子,掐住知鸢的下巴,谢婉宁极为用力,她的指甲,几乎掐近了知鸢的肉里。
“你不是说,我这模样,跟那个煞星很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