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假面戳穿
血，好多的血，她死了吗？
林垣文腿弯一软，踉跄两步，抵住床沿这才稳住身子，他颓然蹲在地上，直勾勾看着躺在地上的林娇娘。他颤抖着手，探向她的鼻下。
“茹儿，茹儿，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凶你了，你快醒醒！”林垣文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微弱气息，失而复得的狂喜充满他的内心，他一把搂住林娇娘，喃喃地在她耳畔说道。
“大夫，大夫！林峰！快去请大夫！”林垣文冲着门外大喊道。
守在门外的林峰听到屋内老爷的动静，急忙大声应是，交代随从守好屋子后，自己亲自出府外去请大夫。林垣文拿帕子捂住林娇娘还在出血的伤口，又撕了下摆给她简单包扎好。这才小心打横抱起她，将她安置到床上。
林垣文，坐在床前，盯着她颈上的红痕，眸中赤红一片，他只想将欺辱她的人碎尸万段。
眼前娇弱的随时都能丢了命的人，是他的女儿，可到底不是他的女儿。
他做梦都想跟茹儿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
茹儿与他辗转奔波，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一个女儿，他曾经视她如珠如宝，取名娇娘。
后来，他才知，那不是他的女儿，他想杀了她！
茹儿死死护住她，甚至为了她销香玉损。
他答应茹儿不会杀她。
他再也掩饰不住对她的深恶痛绝，这个孽种，若不是她，茹儿也不会死。他又舍不得杀她，她一天天的长大，越来越像茹儿，有时候看着这一张脸，他会恍然觉得茹儿并没有死，只是换了个身份又回到了他身边。
看着她长大后与茹儿别无二致的脸，他既兴奋又痛恨。
所以，他任由她活着，还放任薛红英对她百般苛待。
可他到底是低估了自己对她的占有欲。
没有人能再抢走属于他的东西，就算是死也不行。
林垣文某如深潭，可谁也不知那背后的惊涛骇浪。这一刻，他有了更可怕的念头。
啪！啪！啪！
林夫人连拍三掌，款款走了进来，身后的门被她随手关上了。
“好一个父女情深啊！老爷，你怕不是忘了，这是你的女儿。”林夫人走到林垣文身旁，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声在他面前说道。
林垣文抬手捏住林夫人喉咙，眼前一张端庄得体的脸，可她的话太刺耳了。
林夫人讥讽地看着眼前神情阴郁变幻莫测的脸，真是一张好看的脸，不愧曾经是皇上亲点的探花郎。可惜，终究是斗不过那些人，最后落魄到这穷山恶水之地。
“老爷这是作何，妾身哪句话说错了？就算是奸夫淫妇生的孽种那也是跟了你林姓！”林夫人抬眼挑衅地看着林垣文。
“贱妇！！”林垣文被她戳中软肋，怒火中烧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
“呸！林垣文！你个缩头乌龟，有本事杀了那奸夫去，只敢打老娘算什么东西，哈哈哈！”林夫人呸了一口血沫子，抬手擦了擦嘴角，上手就去抓林垣文的脸。她撕打着还不忘对着林垣文破口大骂。跟泼妇一样，哪还有平日里的端庄贤良。“贱妇！住口！”林垣文脸色突变，一脚就要踹到她的心口。
“秋霜，秋叶！还不给我进来”林夫人哪还站在那等他踹，一溜烟地往门外跑，嘴里还呼唤着人。
秋霜秋叶早就等着外边，一听夫人这动静，急忙就要推门而入。
但她们立马被人拦住了，林垣文的随从不敢拦夫人，可对这些丫鬟们就不客气了，不过终究是夫人的贴身侍女，到底不敢太过分。双方推推嚷嚷之间，场面很快就失了控制，乱成一团。
“成何体统！林二！还不将人都带下去！”林峰奔跑的一头的汗，刚进院门就见到这混乱的场景，大喝一声。
被叫到名字的林二，见林峰回来了，立马有了主心骨，也不再防水，很快就将这一竿子丫鬟婆子都捉了，眼看就要都带下去。林夫人听到外边的动静，知道今日占不到便宜，整理了早已松散的发髻，以手掩面出了门。
“秋霜，秋叶，还不快跟上。”林夫人走到院中瞥了眼林二。
林二求救地看着林峰，林峰无奈，对他点了点头。
林夫人路过林峰面前时，脚步微顿，然后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秋霜秋叶还有众人松了绑，急匆匆地跟上离开了。
“大夫，快快里边请。”林峰急忙拉住垂头眼神不敢乱飘的老大夫。
老大夫被拉扯了一路，早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功夫刚好让他缓了口气。他一进门就自觉地低头，不看不听。这也是他活了这把年龄，还能活着出入富贵人家的保命手段。
老大夫伸手为林娇娘探脉。这小娘子，脉象着实奇怪，似有若无，若常人这样的脉象，怕不是早已魂归地府了。可她脉象似乎有什么吊着，就维持着一丝生机。
老大夫不敢大意，又凝神细细探脉。
林垣文见老大夫神色凝重，他心也被揪了起来，见他总算收回了手，急急问道：“大夫，她情况如何？”
“林大人，大娘子受了惊吓，又邪寒入体发了高热，最要命的是额上的伤极重，此时昏迷不醒怕是内有瘀滞，伤了要害。老朽医术浅薄只能尽力而为，对症开些药方。不过伤及头颅，还是需再请名医好生看看。”老大夫斟酌良久，才开口说道。
“还请大夫尽量医治，需要什么东西尽管说来。林某在此先谢过大夫”林垣文拱手施礼，他哪里不知大夫口中之意。
“林大人，您客气！”老大夫急忙起身不敢受礼，林垣文虽然不过是清河县县令，可在清河县那也是最大的官，他怎敢受他一礼。
林垣文并不与他再客套，看着他写好药方，交给林峰去取药。又询问了他需要注意的事，这才放他离开。
老大夫提着药箱出门，回头看了眼林府的牌匾，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林府的事早就传遍了清河县，闺阁中的闲话总是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尤其还是这种见不得人的风流韵事，虽然是县令家的事，众人不敢明面上议论，可私底下早都传遍了。
老大夫刚在林府所见，早已察觉事情必有蹊跷，思及大娘子的惨状，他心底不免起了些怜惜之意，不过最后他也只能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低头急匆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