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微怔,如今南疆是匈奴的地盘。
想在那里取药,恐怕以骨血性命来换,都不一定能带回来。
季远安喉结滚动:\"臣愿——\"
\"臣沈康,求见陛下。\"
殿外突然传来清朗声音,沈康一袭黑色劲装从雪夜中而来。
祁蘅祁蘅微微眯眼,缓缓踱步上前:“沈将军,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城外三十里处驻扎吗?”
沈康面色不变,单膝叩首:“陛下,如今救桑余才是重中之重,违反圣令之罪,请在我替桑余取药归来后再治。”
季远安随即皱起眉,着急起来:“沈康,要去也是我去,我在南疆打过仗……”
“她是我一手带大的徒儿。”
沈康抬眸看向季远安,很是平静:说道:“况且,老侯爷曾嘱咐我,让我在任何时候,都护好你。”
他这样平静,更衬得季远安像一个冲动的孩子。
祁蘅却是眉毛微挑,眼角露出一抹危险。
他盯着沈康那张清冷稳重的脸,忽然冷笑一声:\"沈将军倒是情深义重,为了朕的昭仪,连命都不要了?\"
沈康垂眸,声音平静:\"桑余是臣的徒弟,臣理应救她。\"
\"徒弟?\"祁蘅忽然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直到站在沈康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朕怎么不知道,你们师徒二人之间的关系竟已深到这种地步?\"
从前只是一起练剑,如今却是敢当着他的面,演都不演了。
沈康不卑不亢,坦坦荡荡:\"陛下,如今到底是纠结这种小事重要,还是救人重要?\"
\"你在教朕做事吗?\"祁蘅一把攥住沈康的衣领,眼底翻涌着暴戾的妒意,\"你知不知道,南疆现在是什么地方?你这一去,很可能死在那里!\"
他不信,有人会连死都不怕。
沈康抬眸,目光清冷而坚定:\"臣知道。\"
\"那你还敢去?!\"祁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因为臣必须去。\"沈康直视着他,一字一句,\"这世上,只有臣甘心用命去救她。\"
祁蘅的呼吸一滞。
他死死盯着沈康,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比他更了解桑余,甚至比他更豁得出去救她。
这个认知让他几乎发狂。
他从来没想到,一向隐忍寡言的沈康,今日却半分都没有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沈康跪地叩首:\"臣只需七日,但求陛下应允两件事。\"他抬起清俊的面容,\"一,每日用雪灵芝吊住阿余心脉;二别让任何人再伤害她。\"
“你是认为,朕若非你提醒,会叫别人伤害她?”
沈康没有说话,他虽跪在那里,但背挺得格外的直。
\"好,很好。\"祁蘅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笑,\"朕准你去。\"
他转身,背对着沈康,声音低沉而危险:\"但若七日后你带不回解药,我会叫你用命来偿还你今日说的话。\"
沈康深深叩首:\"臣,领旨。\"
祁蘅没有回头。
季远安看着沈康的背影,也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他是……是喜欢桑余吗?
他喜欢桑余是什么时候的事?如果喜欢,那这些年……他又怎么可以将这么浓重的感情藏在心里这么久?
沈康今日这般不顾及陛下,是不是已经猜出陛下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