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扫了季远安一眼,万般不耐烦:“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滚下去。”
如今有了希望,季远安也没那么怕了。
他咬了咬牙,拱手告退。
——
夜深,烛火摇曳。
祁蘅坐在桑余榻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苍白的脸颊,声音低哑:\"阿余,你恨朕吗?\"
床榻上的人依旧闭着眼,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你若是恨,就醒来骂骂朕,打朕\"他俯身,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嗓音发颤,\"别这样别这样吓唬朕\"
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德全弓着腰进来。
祁蘅早已起身,神色自如。
“什么事?”
赵德全低声道:\"陛下,药房那边有个小婢女清婉,行迹可疑。\"
祁蘅抬头,眼底的脆弱瞬间被阴鸷取代:\"说清楚。\"
\"老奴方才去查药渣,查到了一名熬药的宫女,名叫清婉。奴才们去去寻,她一见老奴就慌了神,准备逃走\"
祁蘅缓缓站起身,袖中的手攥得骨节发白:\"抓到了吗?\"
\"侍卫已将她扣在慎刑司。\"
祁蘅最后看了一眼桑余,声音温柔:\"阿余,朕去去就回。\"
转身的刹那,他眼底温柔尽褪,只剩暴戾的杀意。
慎刑司,地牢。
潮湿的石壁上滴落着暗红的水珠,分不清是血还是锈。
祁蘅坐在御椅上,玄色龙袍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冷光。
他指尖轻叩扶手,每一声都像催命的更漏。
清婉被铁链吊在刑架上,十指已被竹签钉穿,血珠顺着苍白的指尖滴落。
她垂着头,散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祁蘅的眼眸藏在阴影里,缓缓开口:\"朕再问最后一次。谁让你在药里下的毒?\"
清婉咧开渗血的嘴角:\"奴婢只是听命行事\"
“听谁的命?”
清婉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她的嘴唇颤抖着,却只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不能说\"
“你不怕,朕诛了你的九族?”
“呵……”清婉笑了笑,抬眼凝视着祁蘅,开口说道:“我的九族,早就死光了。”
一旁的赵德全眼神一厉,猛地掰开她的嘴——
一缕黑血已经顺着清婉的唇角溢了出来。
赵德全松开手,清婉的身体便如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
“陛下,这丫头服毒了。”
祁蘅盯着清婉扭曲的面容,忽然冷笑一声:\"有意思,我倒要看看,这宫里还有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
他转身走向牢门,阴影中侧脸如刀削般森冷:\"把她的尸体挂在后宫,朕倒要看看\"龙纹靴踏过血泊,\"谁敢来做下一个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