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扑过来,挡在陈意晚身前,“不是她,她不是……”
长袍男冷冷一笑:“云家嫡子才能拥有的柚子龟,从她身上丢出来,还说不是!”
长袍男用长剑挑起那枚柚子龟,在手里颠了颠,“这是二少爷的。”
陈意晚拿出另外的两只柚子龟,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便自言自语:“诶?这三个还不一样嘛?”
云凌脸色立刻变了,不可思议地表情,像是在看智障。“还不赶紧跑!”
陈意晚终于发现了柚子龟腹部的龟甲上的差别,把写着凌的一只递给云凌,“字太小了,几乎看不清,呐,这是你的吧?”
云凌恨得牙都快咬碎了!“你在干什么!”
陈意晚一脸无辜,“我马上就要死了,这些东西放在身上,白被人捡了去,多可惜。”
云凌约莫是被她这大义赴死的松弛感镇住了,竟然真的伸手接住了属于自己的那只柚子龟,而且还一脸疑惑地看着另外一只,“我大哥的这一只,你要带去下面给他?”
“哦,这个你带给你大哥。”陈意晚把云晏的那只柚子龟塞到云凌的怀里。“他还没死呢。”
说到这里,陈意晚也换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不认识你大哥吗?我们见过的呀。”
云凌讷讷道:“我从小就被家里送去望乡台的神月氏了呀。只二哥偶尔来看看我。”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絮叨了很久,长袍男终于没耐心了,手中长剑向前一送,云凌鬓边的红色发带应声断掉,圆润的珍珠在地上滚了滚,停在陈意晚的脚边,不动了。
陈意晚叹了口气,“我不想杀人的。”
话音未落,陈意晚脚步微动,身影却如电,原本小巧圆润的十指此刻突然暴涨了几分,长袍男只觉得眼前一闪,自己的咽喉便被一只铁爪扣住了。
随后只觉身体一轻,喉咙一滞,眼前便黑了。
陈意晚轻轻松开手。
长袍男的身体如一滩烂泥般,倒在了地上。
大堂里一片死寂。
长袍男的武功大家都是见过的,便是这样一个凶悍的匪徒,陈意晚也只是一提一摔间,就解决了他。
“你大哥就是咱们吃的那家面馆的店小二,他还没死。”陈意晚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关节,面上的神色与杀人前毫无不同。
她转过身,和云凌继续谈之前的话题。
“啊?”云凌看着长袍男扭曲的身躯着地,鲜血缓缓地从口鼻中渗出来,眼神发直。
陈意晚不知他在“啊”什么,她杀了人,有点犯恶心,想吐。抬头望了望月色,转身看向听到声响后,急匆匆进入大堂,又被陈意晚吓得呆立当场的云家铁甲侍卫。
四周的神木林群众,屏气看着,不知作何反应。
云凌也傻了,说了一句:“那是我云家武功最高的卫队长”后,也沉默了。
神木林大堂内的气氛,突然间,变得诡异无比。
空气凝住了。
陈意晚只得主动站出来推一下故事的发展进度。
“嗯,那个……”她转过头,看着云凌。“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卖初夜来着?”
云凌的脸慢慢变白,又慢慢涨成酱紫色。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觉得好像,没什么必要。果然,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陈意晚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笑得人畜无害:“我买了。”
云凌气得想跺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些事情!”
“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陈意晚贱兮兮地搂住云凌,又心虚地瞥了一眼丁十三,见他一脸担忧而不是吃醋,反而又些不爽,手下便又紧了紧,惹得云凌一声痛哼。“你轻点!”
语气颇有几分撒娇卖萌的味道。
陈意晚终于体验到了做反派的乐趣,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几声。
笑完了,松开云凌,转头看云家的铁甲卫。“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我死了,你们可就不能再杀其他无辜的人了哈。”
终于要走到故事的结尾了,站在死亡的起点,陈意晚忽然没了之前的那份坦然了,她有些怕,真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