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不似刚才冷淡,声音也温润柔和,不似一般男子般低沉有磁性,多了一分清扬婉转,似燕语莺声环绕耳边,虽然奇特,却怪好听的。
我虽有些诧异,但是想起刘姑姑的嘱咐,凡事得用心去看。
我喝下一口热茶,抬头看向他。
说他面若冠玉英俊无双却有些言过其实,但也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一个小生面孔。
见我看过来,他原本没有表情的脸竟然轻轻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尽显温柔。
若我事先不知情,一定想象不到,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太监。
我正感到惋惜,他开口道,
“姑娘可是姓许,闺名银茶?”
我愣了一秒,然后才点点头。虽然我本名是叫曾甜甜,但是原主的确是叫许银茶。
他又开口说道,
“在下刘予宁,日后还请姑娘多多指教。”
“刘宇宁?”
怎么感觉这么耳熟?好像,是一个明星来着?
见我吃惊,他问道,
“怎么了?”
我摇摇头摆摆手,
“没,没怎么,就是感觉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样。”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见他眼神跳动了一下,神色似乎也顿了一下,随后笑笑,
“想来这个名字比较常见,姑娘不知在何处听过罢。”
我点点头,
“可能吧。”
这么一来二去,我一颗惶恐害怕的心竟然平静下来,甚至还有些放松自在,想来是他刚刚温润和煦的声音,温柔恬淡的语气,让我不自觉放松了心情。
我甚至开始称呼他为刘大哥,也让他不必叫我许姑娘,他也没有矜持推脱,利落的叫我一声银茶。
直到他开口,
“夜已深,咱们还是先歇息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我和他的大喜之日,按规矩,应该是洞房花烛,良夜春宵。
若他是个普通男人,我或许还会开口同他商议商议,能否缓缓。
可他不是,这让我越发不敢开口。因为,无论他之前对我表现的再友好,可是当关乎男人尊严的时候,当直面他最隐秘屈辱的时候,我不敢保证,他还能保持风度和友好。
我嗫喏着,有些犹豫和踯躅,良久才讷讷的开口,
“歇息?怎,怎么歇啊……,今,今晚……”
我实在说不出口,只能不安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就听他轻声笑了一下,
“我一副残躯,又岂会自取其辱,银茶放心,我没有那等子腌臜的癖好。”
说着,他起身拿了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铺在屏风另一侧的地上,对我轻笑着说了一句好梦,就利落的躺下了。
我慢慢踱回床边,看着眼前的屏风,在烛火的照映下,依稀能看到那侧躺的身影。
我想起刘姑姑跟我说的那句话,“凡事,得用心去看”。
想来刘姑姑是知道什么,这才那般提点我。
我放下心来,摘下沉重的首饰,脱下繁复的嫁衣,躺进柔软丝滑的绸被里。
可是这一夜,我却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有一个小女孩儿,她爹爹正在院子里劈柴,娘亲坐在门口绣帕子,她端着小凳子坐在娘的身边,看娘亲手指灵巧的将一朵白色的山茶花绣在淡绿色的帕子上,那白山茶绣的极好,好似刚采摘下来的鲜花一般,栩栩如生。
女孩儿看的呆了,脑袋在娘亲胳膊上蹭了蹭,
“娘,我喜欢这个帕子,你绣好了给我好不好?”
娘亲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这本来就是绣给娘亲的宝贝闺女的啊。”
女孩儿笑嘻嘻的又蹭了蹭娘亲,
“娘亲真好。”
“娘亲好,爹爹就不好啦?”
爹爹劈完了柴,一边擦着汗一边向她们走来,眼神里尽是温柔。
“爹。”
女孩儿叫着扑在爹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