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屯子里一边转悠,一边开着扩音喇叭,循环播放:
“高价收购老家具,老瓷器,老酒,老铜钱,老银元……”
没一会儿功夫,陆续出来了几个人。
有提着破铜盆的,有拿着老痰盂的,还有搬个破椅子的,看得我一阵无语……
我是收东西的不假,可没说收破烂啊,这都是些啥玩意!
最后,总算在一堆破烂东西里,划拉出一对,民国时期的圈足帽筒,可惜其中一只没保存好,口沿有磕碰,品相大打折扣。
除了这对帽筒,还收了一支晚清时期的老银簪子,一对“查仁裕”造的粉彩人物糖罐,看着都还不错,其余那些破烂都让他们带回去了,确实没法收。
刚点完钱,打发走那几个人,又来了个瘦巴巴的老头。
我以为他也有东西要卖,赶紧递根烟,随手给他点上,笑呵呵问他:
“大爷,你家有啥老东西要卖?”
哪成想,这老哔登慢悠悠抽了几口烟,龇着大黄牙冲我咧嘴一笑:
“老东西?嘿嘿,你瞅俺算不算老东西?俺家还有个老娘们儿,你收不?”
我靠,这老哔登,一看就不是啥好鸟,直接给我整不会了……
“哎!小伙子,你先别走,俺家有点东西,你看看收不收?”
回头一看,喊我的是个老太太,可能是看我收摊要走了,急三火四的往我这跑。
听老太太说她家有货,我赶忙张罗着去看看。
走了没多远,到了她家,三间黄泥砌得破草房,东倒西歪,恨不得一个“二踢脚”就崩倒了。
院里有棵大枣树,密密麻麻结了不少红枣,我顺手摘了几个尝尝,还挺甜,不得不说,朝阳的大枣确实好吃。
闲谈中得知,老太太是自己一个人住,她老伴前几年脑梗没了,儿子在朝阳打工,一年也回不来几趟,说得怪可怜的。
一边说着,老太太翻箱倒柜,找出个大号的铝饭盒来,颤巍巍递给我,让我看看里面东西,能值多少钱。
我赶忙接过铝饭盒,掂量掂量还挺沉。
饭盒用皮筋绷了好几道,上边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李”字,应该是她家孩子上学时候带饭用过的。
我上学那会儿带饭,也用过这种铝饭盒,中午提前一节课,大伙都把饭盒放在教室里黄泥炉子上热着,滋滋啦啦满屋都是各种菜味,特别香,那种感觉挺让人怀念的,可惜回不去了。
打开铝饭盒,最上层摆着2枚袁大头。我看了几眼,整体线条流畅,包浆自然,边齿压力感十足,妥妥的“大开门”,没啥问题。
除了袁大头之外,还有不少铜钱,大多是些宋、清时期常见的小平钱,存世量极大,不值什么钱。
其余的,就是一些满洲时期的小日本子钱,更卖不上价。
一堆东西,翻来翻去,总算挑出来一枚,品相还算凑合的乾隆通宝“山底隆”,目测直径能有27mm上下,应该算是大样,能值点钱。
还有一枚宝泉局的“雍正通宝”,本来也能值点钱,可惜地章不太好,有点小裂,穿口磨损的也有点大,品相有点废,卖不上价。
另外,还有一枚民国时期的花钱,“龟蛇七星剑”。钱的正面是“太平元宝”四个字,上下右左直读,背面是“驱邪避恶,振宅平安”字样,上边还有两把交叉剑、北斗七星、龟蛇图案。
这枚花钱算是类似“山鬼”的压胜钱,我挺喜欢的,直到现在还留着,舍不得出。
除了这几枚能看上眼的,剩下那些也没啥好东西了,都不太值钱,在鬼市上都是按斤称的,尤其是那堆满洲小日本子钱,白给我都嫌占地方,就是垃圾。
正当我在那堆破烂货里,来回扒拉的功夫,打饭盒底下,翻腾出一块不起眼的东西来。
本来我还挺失望的,直到看清这东西是啥,立马感到震惊!
也正是这个东西,引诱我走上了盗墓这条路,彻底毁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