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朝阳,已经过了晌午,没顾得上吃饭,我直接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打给七叔的,响了几声没人接。
七叔是我本家的一个表叔,虽说血缘上已经出了五服,可平时关系处的还不错,跟亲叔叔差不多。
之前我开古玩店那些年,七叔对我可没少照顾,我卖的不少货,就是他帮忙的。
之所以联系七叔,是因为他路子广,道上混的,而且也吃盗墓这碗饭,人比较信得过,至少有这层亲戚关系在这,肯定要比其他那些盗墓的靠谱。
大概十几分钟后,电话打回来了,我按了接听键,那头传来了七叔嗓音,还有噼里啪啦的麻将声:
“哎,大侄子,啥事儿啊?我打麻将呢!”
“七叔,啥时候有空,我找你有事……”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电话那头七叔就嚷嚷上了:
“你先打住吧!妈讲话嘞,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小子找我准没好事,咱先说好啊,我最近手头紧,想借钱门都没有,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靠,你咋这样呢七叔,我找你就不能是别的事,非得借钱?你可真把我看扁了!扎心!”
“少他么扯犊子,我还不知道你?又被那些债主找上门了吧?等我打完这圈麻将吧,一会儿给你回电话……哎我靠,一筒,胡了!哈哈哈哈……给钱给钱!”
紧接着,电话里响起了一阵稀里哗啦的推麻将声,笑骂声,乱糟糟一片。
没过一会,电话又打回来了,这次明显安静了不少,显然七叔已经离开了麻将桌。
“哎小远,我身边没人了,你说吧,找我啥事儿?刚才牌桌上人太杂,不方便说。”
“嗯,我知道,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今天下乡收货,我收了个东西,想让您帮着掌掌眼。”
紧接着,我把收到那块玉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跟七叔说了。
听完我的话,七叔明显沉默了一下,接着有些怀疑的问我:
“小远,你确定那东西,是红山勾云佩残片?没看错?”
“八九不离十吧,东西我带回来了,不放心你可以再瞅两眼,确定一下。”
其实凭我多年开古玩店的经验,已经能确定那块玉就是红山高古玉,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说话还是留了点余地,没叫的太死。
“嗯,听你这么说,那地方还真有可能出货,叶柏寿周边那一片,前些年确实出过红山遗址。这样吧小远,电话里三两句也说不清,咱见面再唠,你现在搁哪呢?我去接你。”
“我搁大白楼这儿呢。”
我报了位置,没出十分钟,一辆奥迪a6停在了路边,是七叔的车。
2000年那会的奥迪a6,绝对算是妥妥的豪车了,七叔不仅吃盗墓这碗饭,还开着歌舞厅、游戏厅,家底厚实的很。
上了车,七叔迫不及待的要看那块玉,我拿出来之后,他反复看了几遍,最终确定没问题,就是红山勾云佩之类的东西,还一个劲儿夸我走了狗屎运,捡到宝了。
我问七叔,接下来咋整?要不要去探一探那片地?万一真有货,我们可就发了。
七叔说等等看吧,这事急不得,最近风声有点紧,文保局那帮人,也不知道咋了,正挨个乡镇做普法宣传呢,现在出手风险太大,等他考虑考虑再说。
当天傍晚,在七叔开的歌舞厅包间里,除了我和小潘,陆续又来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女的,是七叔的闺女,我堂姐,姚薇。
我这位堂姐,方方面面算是得了七叔真传,虽说年龄没比我大几岁,可人家的本事真不是吹的,在整个朝阳道上都有一号,名气不次于七叔。
除了薇姐,另外那两个年轻小伙没见过,是生面孔。
七叔挨个给我介绍,原来那两个也是专业干盗墓的,算是七叔团队里的老人。
其中那个瘦瘦高高的,身材1米8左右的大个子,绰号叫柱子,那个有点五大三粗的,叫二牛,两人都是二十五六岁,年轻力壮,干活一把好手。
我本来以为七叔会等等再出手,没想到他打算晚上就去摸摸看,说是担心夜长梦多,还说他看过黄历了,今晚宜动土。
半夜12点多,七叔开了台“半截美”皮卡,拉着我们几个去了叶柏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