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在此稳固王员外体内的魔气，莫让其溢出。”李长生将镇魔符塞到萧映雪的手中，顺手将已经散出来的魔气拍回到王员外的丹田内，“我和清颜姑娘去调查一番。”
两人踏出王员外府邸门槛，顾清颜抱臂倚着门柱冷笑道：“怎么的，这次不带你的小师妹？你把她自己留在这里，不怕她有什么危险？”
“昨日我洞察到那王员外的体内黑气和冤魂有关，我担心这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李长生皱了皱眉，“小师妹是朝廷公主，她在场容易掣肘。”
“哎，世间最难的便是皇家事呀……”顾清颜摊了摊手，冷笑一声。
李长生瞥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在两人正在思考准备从何处开始调查时，街角突然传出妇人凄厉的哭喊声：“王扒皮！还俺闺女的命来！”
两人循声望去，看到两名衙役正在拖拽着一名蓬头垢面的妇人，官靴在她的粗布群上猜出泥印子。
“你这不……哎！”
顾清颜话还没说完，李长生就已经闪身来到了那两名衙役的面前，他道袍无风自动：“两位衙役大人好生威风，竟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辱民女？”
“关你屁事！”其中一名胖衙役朝着李长生脚下唾了口浓痰，“这疯婆子污蔑王大人，按律当斩，你要是在这里继续耽误我们行使公务的话，别怪我们不客……”
“按哪朝的律法呀？”顾清颜抽出灵鞭卷住那衙役的手腕，“本朝公主就在府中喝茶，要不然我们请她来断案？”
一旁的瘦衙役闻声身子一震，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李长生和顾清颜，随即凑到胖衙役的耳旁小声说了两句。
闻言，瘦衙役膝盖一软“扑腾”跪倒在李长生和顾清颜的面前：“你、您们就是昨日公主带来的朋友吗……”
顾清颜冲着对方挑了挑眉：“怎么，不信？”
“信信信！”两人顾不上那妇人，连忙跪倒在李长生的面前，“我们也只是在处理公务而已……”
顾清颜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二人别在本姑娘面前哭哭啼啼了，真丢人……把这个老阿姨留下，你们就可以滚了！”
“啊”两名衙役闻言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沉默片刻后那瘦衙役喃喃道：“这婆娘辱骂王大人……”
“还敢废话！”顾清颜大喝一声将那两名衙役吓得不敢说话，灰溜溜地跑开了。
李长生蹲下身子将那浑身颤抖着的妇人搀扶起，和顾清颜一起将她带到了一处茶馆的包间里，刚一坐下，那妇人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搞得端茶进来的掌柜浑身一哆嗦！
“老阿姨呀，您慢点说……”
“那个杀千刀的，简直不是人！他每周都会派轿子挨家挨户地寻闺女……”妇人攥碎手中茶盏，瓷片扎进掌心毫不知觉，“说是要选小妾，抬走的姑娘第二天就……俺姑娘到现在都还没入土！”
“不仅如此，隔壁村怀孕三个月的姑娘也被他给抓走，而且还活生生地将她的孩子从肚子里面剖出来，说是为了冲喜！”
“那你们就没有什么反抗吗……”
顾清颜话音未落，那妇人突然掀开衣襟，胸口赫然几道抓痕，“我去要人，他们就放狼狗咬我！”
闻言，顾清颜一巴掌将桌角拍裂：“姑奶奶这就把那个肥猪剁成臊子！”
“证据呢？”李长生按住顾清颜的手腕，“仅凭这些还不能证明什么……”
“证明你瞎了眼！”顾清颜甩开他的手，“那那个书生一样，你这次不会又打算大发慈悲吧？”
李长生眉头微皱：“之前朝廷拨给禹都的三十万两的军费，王员外宅邸的太湖石却产自八百公里之外的云梦泽……这点，我很清楚。”
“什么意思？”妇人闻言愣住。
“意思是那个肥猪贪的银子可以把整个禹都都买下来！”顾清颜踹翻雕花凳，“走，现在就去掀了他的老窝！”
“且慢！”李长生突然起身拉住顾清颜的手腕，“清颜姑娘你可知王员外的书房里面挂着的是什么吗？”
“该不会是‘清正廉明’的牌匾吧？”
“是大梁国先帝御赐的‘国之柱石’的牌匾。”李长生的手掌慢慢攥住，“杀他容易，可整个禹都的军事布防图以及边疆的将士们可都指望着他的饷银呢！”
“现在杀他的话，待到北方的游牧民族打过来时……死的便是禹都的百姓！”
回去的路上，顾清颜把街道—上的青石板踩得咚咚响。
“李大圣人，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呀……怎么瞻前顾后的！”
“那确实比不上清颜姑娘你的洒脱……”李长生突然驻足停下，“七情六欲宗山门前的乱葬岗，埋的可都是洒脱的‘代价’。”
顾清颜撇嘴吐槽道：“至少我们是明着坏，不像你们名门正派……”
“师兄！”萧映雪拎着裙摆从府邸冲出，手里还夹着一张符纸，“那王员外又发疯了！还说要生吞了禹都的所有人！”
待到李长生他们赶到房间时，王员外此时正用他那满嘴金牙啃食着铁链：“老夫乃御魔，尔等蝼蚁还不快……”
李长生并指封住他的穴位，转身看向萧映雪：“小师妹，你可知你保的这位‘国之柱石’用你们朝廷的赈灾银买了童男童女以及妙龄少女献祭魔尊？”
“不可能！”萧映雪瞳孔微缩，“父王说过，若没有王员外在禹都，估计整个北方边境都要饱受游牧民族的铁蹄残害……”
“我的小公主呀……”顾清颜甩出那妇人写的血书，“实话告诉你吧，这王员外体内根本就不是什么妖孽……而是怨念，是那些被他献祭的少女们的怨念！”
萧映雪踉跄扶住案台，案台上供着的“清正廉洁”牌匾突然开裂，露出夹层里面泛黄的京城房契……
“让开！”她突然抢过李长生手中的玄剑，“本宫今日就要替父王斩了这贪官污吏！”
剑锋刺向王员外喉头的瞬间，李长生徒手握住剑刃：“现在杀他的话，北方边境的数十万将士都会断粮，到时候不仅仅是整个禹都，甚至整个大梁的北境都会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