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哥也起来。”
吴昕不动,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梁夜:“哥哥喊我一句王爷,是准备和我生分了?”
梁夜抬眼看着吴昕泪汪汪地、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眼神,也觉得心中酸涩,却也只是苦笑一声:“难道不是阿起先自称本王的?”
吴昕愣了下,心头的怒气一瞬间烟消云散,握着梁夜的手站起来。
两人默契的谁也没说什么,重新坐下。
沉默了片刻,还是吴昕先开口了:“哥哥为何不肯让孙先生请脉?”
“不想你担心。”
梁夜别开目光,有些尴尬:“我真没事。”
他的确不太在意自己的生死,这两年一直没把孙岐黄的话当回事。
何况,他身体强健,何必徒惹吴昕担心。
梁夜有些气恼。
忘了这事儿了,应该提前叮嘱孙岐黄闭嘴的!
可是他又没有预知的能耐,哪能想到孙岐黄忽然要给他请脉!
两人之间又沉默了,片刻,梁夜的目光转向还跪在地上,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孙岐黄:“不是要诊脉吗,跪在那里,太师椅有脉给你诊?”
他嫌弃地说。
若不是孙岐黄,他和吴昕今日不用闹这一出。
他真觉得自己没事儿。
北疆三年,雪里来风里去,他依旧康健,若是真如孙岐黄所言,他早就得偿所愿了。
孙岐黄不管梁夜怎么想,听他同意了,立刻站起来,因为站的急了,险些摔倒。
吴昕的表情还是不怎么好,专注地看孙岐黄凝神给梁夜诊脉,认真的模样,梁夜都怕他忘记呼吸,把自己憋死。
“你别这样,我是没事儿,才懒得让她看。”
看孙岐黄收了脉枕 ,梁夜笑了笑,握住吴昕的手。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
吴昕和他十指相扣,抬头看孙岐黄:“怎么样?”
孙岐黄盖上药箱,拿起纸笔头也不抬的开始写方子:“梁将军的身体的确不错,若是王爷这般模样,估计国丧已经结束两年了。”
梁夜:“……”
“孙岐黄!”
他语带不悦:“你怎么说话?”
“阿沉有闲心情问孙先生怎么说话,不如想想等下怎么和我说?”
吴昕语气凉凉的:“余毒厉害吗?”
“也算不上厉害。”
孙岐黄写完方子,斟酌着用词:“草民说了,梁将军身体好,的确能抗,这三年虽有扩散,但是不严重。”
“如今梁将军年轻,正是身强体健的时候,若是往后都在京中养着,那不治也没有影响。”
“只是若是放任不管,等将军返回边庭,常年在北疆那等严寒之地,经常还要忍饥挨饿、高强度训练作战,最多三五年,便能深入骨髓,将人掏空。”
她拿起方子又看了一眼,嗤笑一声:“苍狼族的毒,从来都不是奔着当场要人命去的,而是奔不管早晚,一定要这条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