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还没站稳,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阮清音踉跄了半步,倔强地别开脸,视线落在了沙发上亲密的母女身上。
阮薇薇正躲在宋琴怀里啜泣,她被贺家的保镖赶出去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北交际圈,这种屈辱她咽不下这口气,回家连哭带嚎地将在贺家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
两人视线交接,甚至能看见阮薇薇眼里的得意与挑衅,而她的亲生母亲宋琴却神情冷淡,眼底藏不住对她的厌恶。
“你肚子里是谁的野种?”阮正翔气急败坏地逼问。
野种这个词,阮清音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她就这么不检点吗?
“爸爸,您别骂姐姐了,起码等确认后再说。”阮薇薇娇滴滴地躲在宋琴怀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添上一把旺火。“妈妈给你准备了验孕棒,你去测一下吧,万一是我误会了就不好了。”
阮清音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地站在那,只把她的话当作一个屁。
阮正翔的巴掌又扬起来了,咬牙切齿地模样恨不得要将她活活打死,先是不检点的和野男人睡觉,被陈家悔婚,现在未婚肚子被人搞大了,他的脸全都被丢尽了。
一直沉默的宋琴终于开口了,“清音,别惹你爸生气了,拿着去测一下。这些年我们不仅养着你,还得负担着那个男人的医用费,对你不薄,怎么就养不熟你呢?”
养不熟的是狗,她是人,还是被父母偏心对待的那一方。
宋琴这几句轻飘飘的话看似是在替她解围,实则在威胁。
阮清音终于有了反应,拿着桌子上的验孕棒转身去了洗手间。
她对着镜子擦去眼泪,等待着结果,恶心袭来,她抱着洗手池干呕酸水。
两根验孕棒,一前一后的呈现出两道杠。
她中奖了,那个男人明明说他不能生的,概率这样小的狗血事件竟然被她遇上了。
阮清音想过等待她的将会是腥风血雨,但却还是低估了阮家父母的薄情寡义。
她拿着两根验孕棒走出来时,客厅里多了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头顶稀疏,几撮白色的干枯头发格外突兀。
苏薇薇的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得意笑容,连忙起身介绍,“王伯伯,这就是我大姐阮清音,是不是比照片上漂亮?”
起初,阮清音还以为那个老头是阮正翔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但这场景却让她感到不安,尤其是那老男人看向自己打量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件商品一样。
“薇薇,不许没大没小,等你姐姐嫁过去得改口。”宋琴嗔怒地点了下阮薇薇的额头,这种亲密的举动刺痛了阮清音的心。
阮清音玲珑心思,她顿时明白了阮家人打的什么算盘。
她快步走上前,啪的一下把验孕棒放下,明晃晃的两道杠。
阮正翔额头的青筋隐隐暴起,但碍于王总在场不好发作。
她打着手语:【我怀孕了。】
这个结果,阮薇薇意料之中。
阮正翔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这个孽畜,是我没教好!做出这样的丑事。”
王义本不想娶个哑巴,他手底下两处煤矿,就算比不上京北这些高门大户,好歹算个暴发户,手里有的是钱,什么漂亮女人没见过。
但他还是对照片上那个年轻女人一见钟情,她妩媚风情,但是那双好看的眼睛却又透着不谙世事的单纯,让人产生强烈的保护欲。
又纯又欲的绝色,一件水蓝色的旗袍更是将她衬得肤白貌美,窈窕有致。
见到本人,王义觉得自己身下一团燥热的火在焚烧,他调理了那么多年的身体,效果奇效的神药也托人买了不少,从来没有此刻这样立竿见影。王义精光的眼睛在上下打量,恨不得现在就将这女人带回去吃干抹净。
“阮老板,你当初说的话还算数不?”王义咽着口水,根本不舍得将视线从这女人身上离开。“你可真舍得将女儿嫁给我?”
“王老板,您不介意她……”阮正翔的话到嘴边又停了,一脸为难地看着桌子上的验孕棒,心里忍不住咒骂起不检点的女儿。
王义看穿了阮正翔这老狐狸的心思,但自己这些年前后离过三次婚,也包过不少情人。除了第一任妻子生了个女儿,其他女人肚子空空,眼看着他都五十出头的年纪了,那方面也吃不消了,老王家怕是后继无人。
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多睡几次还怕生不了他的种?
王义燥热难耐,拿出手帕擦去额头冒出的汗珠,舔了舔嘴唇,“做生意的最讲究添丁发财,阮小姐嫁到我家,两座矿还养不起一个孩子吗?”
这话一出,阮正翔先是愣住,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王老板,敞亮人。”
阮清音冷冷看着亲生父母像推销商品一样,她一句话都说不上,就被打包卖给煤老板。她从头冷到脚,忍不住的发抖。
阮清音眼睛通红,用力打着手语,【我死也不会嫁给他。】
发泄过后,双手无力垂下,她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转身决绝地向外走。
宋琴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想清楚,你养父状况不好,这些年都是靠我们阮家他才苟活到今天,让你嫁人都是为了你好。”
阮清音的脚顿时瘫软,她忘记自己是怎样离开阮家的了。
手机突然震动,铃声急促地响起,阮清音看清来电号码后,神经紧绷,颤巍巍地按下接听键。
“阮小姐,您能听见吗?”电话里的人显然很焦急,阮清音呼吸急促,慌忙地敲了两下手机屏幕算是回应。
这些年,爸爸的护工很少打电话给她,不到万不得已的紧急情况,否则他们一直是发信息联系。毕竟,阮清音没办法开口讲话,不能像常人那样随意沟通。
是爸爸有什么情况吗?阮清音急切地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难听的呀呀音调。
得到回应,对方声音明显提高了许多,“阮小姐,刚才宋太太打来电话,说是要辞退我。护士刚才也来问您父亲出院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甚至把我这个月工资都结算打到我卡里了。”
阮清音慌了。
爸爸躺在床上,没了两条腿,大脑受了伤,甚至没有清醒的时候。
怎么能出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