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肆的大衣还带着寒气,冷沉木的香气淡淡萦绕,他将人顶到墙上,俯身吻上去。
阮清音随即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人打横抱到了床上,男人的手掌宽大温暖,粗鲁急迫地撕开了她睡裙的蝴蝶结,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直到脚踝被人捉住,猛地向下拉扯,她下意识屈膝弓身,以一种迎合的姿态面对着身上的男人。两人距离极其近,阮清音甚至能数清他有多少根睫毛,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白嫩的颈后,几乎是一瞬间,她不经意触碰到他滚烫的某个部位,瞬间安分了,任由贺肆吻她所有的敏感点。
狭小温暖的房间灯光昏暗,窗外的雨淅沥朦胧,雨滴凝水,沿着玻璃一路向下蜿蜒滚落,京北迎来了今年第一场磅礴的秋雨。
贺肆停在了最关键的一步,阮清音强硬掰着他的腕骨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对视那双勾人的眸子,长翘的睫毛轻颤,水雾弥漫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他,祈求的意味深长不语。
他猛地停住了,像是做了场迷离沉醉的梦,戛然而醒。
贺肆一言不发地穿上衣服离开,他惊醒后才发觉自己刚才有多么冲动,似乎是情到深处不能自已一般,后悔差点伤到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司机在楼下等候多时,看见颀长的身形从电梯走出连忙撑伞去接,来时天还沉闷,雨未降,秋风一吹,磅礴的雨势难挡,温度平白降了好几度。
贺肆却抬手挡了伞,任由冰冷的雨珠劈头盖脸地砸到身上,难耐的燥热终于褪了大半。
他坐在后座,将结婚证小心揣到大衣内兜,脑子里忍不住回想他们刚才相处的点滴。
直到手机振动,他狂风骤雨般的思绪才渐渐停歇,归于平静。
“四哥,臣琲和蒋丘彦从南城回来了。哥几个聚一下?再给你补过个接风宴。”陈牧野扯着嗓子喊,他那边重金属摇滚音乐吵的贺肆头疼。
贺肆声音沙哑,没好气地一口回绝“不用。”
“四哥,你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啊。出来找点乐子去去火。”陈牧野开了外放,在场几个人不怀好意的哄笑几声,贺肆耳尖地听到臣琲笑的最大声。
贺肆被人戳中心窝,直接撂了电话。
他捏着手机思衬半天,给助理去了个电话,“明天去岚水湾帮夫人搬家,晚上回家我要看到她住过去。门牌号和手机号我发给你了。”
“好的,贺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不会说话,别让她不自在。”
助理挂了电话,是自己的错觉吗?为什么他从小贺总低沉冷漠的声音里听到了点异样的情绪呢?像是藏匿了隐忍克制的心疼?
次日清晨,阮清音是被门铃声吵醒的,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她特意从猫眼往外看,几个身形壮硕的大汉穿着黑色制服来势汹汹,为首的有些眼熟。
阮清音仔细回忆了下,顿时想起他们就是昨天医院那拨人,她犹豫着要不要装作家里没人,可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外面的人显然听见了,重新按门铃。
阮清音胡乱在身上套了件毛衣裙,极其不情愿地开了门。
“夫人好,我是贺总的特助宋嘉诚,听贺总吩咐来帮您搬家。”男人穿着整齐的灰色西装,头发微短戴着一副黑边眼镜,显得干练而精明。
阮清音仍有防备,整个人占据在微开的门缝处,一双眼睛骨碌地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
“夫人,您身子不方便干这些重活,您和贺总的婚房在燕京别墅1区,离这得跨两个城区呢。”
阮清音稍微有些动摇,但这房子才租了没几天,她一次性交付了半年的房租,可若是不搬…贺肆阴鸷的神情让她恐惧。
权衡过后,她只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工作的笔记本电脑,宋嘉诚看着孤零零的行李箱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带过来的五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顿时有种杀鸡焉用牛刀的即视感。
燕京别墅是京北顶层富人区,一年光是物业管理费就足以让普通人在京北郊区买房,绿化植被覆盖率堪比京北森林湿地公园,她坐在后座,被燕京别墅复杂的地形绕得七荤八素,一阵恶心反胃涌上心头,脸色惨白地靠在车窗上。
直到停在一幢豪华华丽的别墅前,宋嘉诚一路小跑绕到后面,殷勤的替她开车门,“夫人,到家了。”
家?她还有家吗?
阮清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迈进华丽的别墅,映入眼的是挑高六七米的客厅,水晶吊灯如瀑布洒下,真皮黑色沙发占据一角,数米面积的纯手工羊绒地毯一尘不染,整个别墅装修富丽,但却给人一种冷清空旷的感觉,没有半点人住的迹象。
宋嘉诚引着她绕过厨房中岛台,径直走上水晶玻璃的楼梯,鎏金雕花的扶手触感冰凉,台阶上的灯光发出柔和的光,阮清音再次无声感慨贺肆的挥金如土。
她这算不算麻雀变凤凰,嫁入豪门了?
“别墅复式两层,总面积六百平,行李已经放到二楼主卧了。”宋嘉诚为她介绍着屋内结构,像是专业售楼房屋中介,“二楼书房是贺总平时办公的地方,二楼有三间客房均配有独立卫浴,您和贺总住在朝阳的主卧,玄关处是男女主人的衣帽间,这是别墅门卡您拿好。”
阮清音接过信封,顺手拆开里面还有张黑金卡。
“贺总给您准备的信用卡,密码是您生日。”
【他不会在这住吧?】阮清音打着手语问。
宋嘉诚看不懂,但是想起贺总那句别让她感到不自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出门就去报个手语机构,身为总裁特助,怎么能看不懂夫人的指令呢。
是他无能!
阮清音像是想起什么,在手机上敲着字——
这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对吗?他不会来吧?
宋嘉诚顿时松了口气,连连摇头,义正严词道,“这就是贺总的住处,他回国以来一直在这住。”他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抛出致命一击,“贺总今晚没有工作安排,大约半小时后到家。”
阮清音微微张着嘴,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宋嘉诚转身接了通电话,面色沉重犹豫道,“您今晚似乎得和贺总一起回老宅,贺总在回来接您的路上了。”
阮清音突然希望这是一场梦,起码她不用被贺肆那个阎王带去地狱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