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杳挂断电话。
她走到桌前，看着碗里雪白的鱼肉，每一块都剔得干干净净。
“小叔……”
她轻声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陈烬尧抬眼看她，目光深沉如墨：
“不用解释。”
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她碗里，“吃饭。”
陈杳胸口发闷，她和陈烬尧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坐在一张桌前，却好像隔了一层纱，朦朦胧胧的，谁也看不清谁。
“我不爱他了。”
她突然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早就不爱了。”
“我甚至有点恨梁昼沉，说来说去还是恨他没有那么爱我……”
陈烬尧的筷子停在半空。
他缓缓放下筷子，并未看她：
“仔仔，你不需要向我证明什么。”
“我不是在证明！”
陈杳急得声音都提高了，“我只是……只是不想你误会……”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
为什么要怕他误会，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他的想法。
陈烬尧的眸色暗了暗，他伸手，轻轻擦去她手背沾到的饭粒，指尖的温度烫得陈杳心头一颤。
“我没有误会。”
“仔仔，你有你的人生。”
陈烬尧很郑重地看她。
“我只是你的长辈，无权过问。”
陈杳低头看着手背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那里仿佛还残留着灼热的温度。
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她心脏发紧。
连带着，胸腔里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抱歉小叔……”
“我吃饱了。”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陈烬尧将她碗里的剩饭自然地拨到自己碗里。
“你今天晚上吃得不多，一会我会温一些放在锅里，饿了记得热。”
陈杳点点头。
“睡前我会去你屋里送一杯牛奶，如果你觉得打扰，那就放在门口，你自己去拿。”
“等你不忙了，我带你去琴姨那调理下，她按摩的手法很好，你小时候最喜欢在她的医馆待着。”
“还有，仔仔。”
他笑着唤她，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的纵容，尾音微微上扬。
“你现在也不怕黑了，不需要我留门。”
陈烬尧起身，打开柜子，将放在最里边的钥匙递给陈杳。
“不放心我的话，你可以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