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怕黑,怕被关禁闭,但有陈杳那屋彻夜开着的灯光照着,似乎也不觉得一个人待在这是多可怕的事情。
至于挨饿。
篮子里有时是热乎乎的糯米鸡,有时是她偷偷省下的巧克力。
还有一次,篮子里装着一朵蔫头耷脑的小野花。
他抬头,看见陈杳趴在窗台上,小脸挤在铁栏杆中间,鼻尖都压得扁扁的。
“沉哥哥,妈妈说花会让人开心。”
只有她,从来只有她。
梁昼沉突然觉得眼眶发烫。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窗户。
“杳杳……”
梁昼沉无意识地呢喃着,手指死死扣住窗框。
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想见她,想得心口发疼。
梁昼沉咬了咬牙,翻身跃出窗户。
落地时右腿传来钻心的疼痛,但他顾不上这些,一瘸一拐地朝车库跑去。
直到引擎的轰鸣声划破夜的寂静。
梁母跪在梁父身前,为他擦干净脚,再起身时只看见黑色跑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
陈杳靠在副驾驶座上,眼皮有些发沉。
小半天的拍摄让她精疲力尽。
“到了。”
陈烬尧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她的睡意。
陈杳睁开眼,看到车窗外熟悉的别墅轮廓。
暖黄的灯光从落地窗透出来,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她应了一声,伸手去解安全带,陈烬尧已经先一步倾身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下卡扣。
难得的,陈杳没往后退。
陈烬尧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陈杳没看见,先一步下车。
进了门,陈杳踢掉高跟鞋,光脚踩在地毯上。
她揉了揉酸痛的脚踝,随口道:
“我不饿,不想吃了。”
陈烬尧正在玄关挂外套,闻言动作一顿。
他的声音沉了几分,转身走向厨房。
“不行,你先去换衣服,我热饭。”
陈杳皱眉:
“太麻烦了,明天还要上班,我想早点睡。”
陈烬尧没说话,但厨房里传来冰箱打开的声音。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这么固执。
陈杳莫名有些心烦,想发火,却又觉得不合适,只能叹了口气,跟过去,靠在厨房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