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梦。“她轻描淡写，“梦见公司出了大乱子。“
“看来审计的事让你睡不好。“他语气淡淡地问。
她抿了抿唇，终究没提“预知“二字，只是轻声道：“总觉得……要出事。“
苏麒安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上次说，我父亲会是所有罪责的承担者。“
他抬眼，目光锐利，“你是不是一直怀疑，林伯伯的死不是意外？“
竹帘被风吹得轻响。
林云华猛地抬眼，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
“你知道什么？“
他摇摇头。
“我没有证据。但或许……真的是我父亲联合——“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醉死了！快叫救护车！“
林云华脸色骤变，猛地起身朝声源处跑去。
苏麒安紧随其后。
包厢门口围满了人，她挤进人群，一眼就看到倒在桌上的张峰。
面色惨白，呼吸微弱。
和梦里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姿势，甚至一样打翻的酒杯。
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苏麒安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声音贴着她耳际：“呼吸。“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死死咬着下唇。
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
她看着张峰被抬上车，心跳仍未平复。
“要跟去医院吗？“苏麒安问得随意，目光却锁在她脸上，“毕竟是同事。“
林云华深吸一口气：“去。“
她必须知道，这场噩梦到底会应验到哪一步。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某种隐秘的恐慌，无声蔓延。
林云华攥着那枚u盘，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急诊室的红灯亮着，张峰在里面生死未卜。
“你觉得是意外吗？“
苏麒安倚着消防栓，解开西装最上颗纽扣，领带歪斜地垂在胸前，却不减分毫压迫感。
她没回答，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枚u盘，金属外壳在指间反射着冷冽的寒光。
“或许和这个有关。“
苏麒安目光一沉：“那为什么不直接对付你？你才是审计主导者。“
林云华蹙眉。
是啊，为什么？
“大概……是忌惮我前葭南董事长千金的身份？“她自嘲地勾了勾唇。
“不，这更像是一种威慑。“苏麒安冷笑，“有人在警告你，别碰不该碰的东西。“
他的声音像冰锥，刺得她脊背发凉。
突然，她想起什么，慌忙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小林，你到家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轻快的笑声：“林总监，您也太紧张了，我只是怀孕，又不是玻璃人！“
听到小林的声音，林云华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几分。
又寒暄两句，她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
“梦里还有其他人出事？“苏麒安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常。
林云华一怔。
这是她从未对人提起的秘密，可此刻，她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是。“她抬眸看他，眼底是自己都没察觉的信任，“我不该告诉你这些的。“
苏麒安眸光微动，忽然伸手替她拢了拢滑落的大衣领口。
“能被林大小姐信任，“他指尖擦过她锁骨，激起一阵战栗，“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