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华半拖半拽地将人带进客厅，看着他瘫倒在沙发上，侧脸的轮廓在暖黄灯光下，竟显得格外破碎。
她皱眉，伸手替他解开领带，指尖不小心蹭到他微凉的皮肤。
他闭着眼，呼吸沉重，眉心紧锁着。
“喝水吗？“她低声问。
“酒。“他哑着嗓子，连眼皮都没抬。
林云华转身去酒柜，挑了瓶度数最低的。
倒了两杯，一杯推到他面前，一杯握在自己手里——但她没喝。
苏麒安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脖颈绷出凌厉的线条。
“我知道……“他忽然开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我爸害死了你爸。“
林云华指尖一颤，杯中的酒液晃出细小的波纹。
“但他死不承认。“苏麒安盯着空酒杯，指节发白，“我查了很久……还是抓不住没证据。“
他转头看她，眼底布满血丝，“云华，我对不起你。“
“凡是做过，必留痕迹，我会查出来。“林云华捏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
苏麒安突然僵住，像是被什么击中。
那天……他确实看见父亲从林伯伯办公室出来……
就在这时，林云华的手机“叮“地一响。
她低头，一封匿名邮件跳出来。
点开的瞬间，血液凝固——
十几条苏麒安与苏鲜的通话记录，精确标注在林父死亡时间前后。
最下方附了段音频。
“怎么了？“沙发上的男人抬眸。
林云华猛地锁屏：“没事。“
她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镜子里，她的脸色惨白如纸。
林云华颤抖着重新点开邮件。
录音里苏麒安的声线清晰得可怕：“……让林云华恨我爸，她才会帮我拿下葭南……“
？为什么现在才发来？？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她深吸一口气，回到客厅时，苏麒安正盯着窗外发呆。
“我爸死前……“她状似无意地问，“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苏麒安皱眉：“那天我看见我爸从他办公室出来。“
他顿了顿，“可我打电话质问时，他矢口否认。“
玻璃酒柜映出林云华骤缩的瞳孔。
和邮件里的通话记录时间如何吻合？……
“这么关键的线索，为什么现在才说？“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飘。
“忘了。“他揉着太阳穴，“那几天太乱。“
忘了？
她看着他被酒气熏红的眼尾，想起录音里那句“恨我爸她才会帮我“，胃里突然翻涌起寒意。
她没再追问。
但两人之间的空气，已然结冰。
——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办公室，林云华踩着高跟鞋踏入，却在门口顿住。
文件散落一地，抽屉半开，连她惯用的茶杯都被挪了位置。
她冷笑一声，看来这只老狐狸终于按捺不住了。
“总监！“小林急匆匆跟进来，瞥了眼狼藉的办公室，压低声音，“苏董秘书刚带人来过，说是找季度报表……不过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
林云华唇角微勾，眼底却冷了下来。
手机震动，高层群里弹出公告：
【审计部全员通报：因项目进度严重滞后，合作方提出质疑，即日起暂停相关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