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云垂着卷翘的长睫看她,眸光在一片昏暗里看不透彻,有些晦暗。
禾衣眨了一下眼,还没缓过神来,就见他脸上又露出抹笑来,低声问她:“睡醒了?”
他朝着禾衣凑过来,鼻尖碰了碰她鼻尖,唇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啾得一声,却让禾衣稍微清醒了些,她眼睫一颤,伸手推开他要坐起来。
偏偏酒醉后的身体绵软,只稍稍抬起一下,便又重新陷下去,身旁的人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手一揽就将她搂进怀里。
赵霁云笑一声凑过来,把脸贴着禾衣的脸,他身上很香,清清淡淡的带着潮湿的刚沐浴过后的气息,他柔声问:“我娘是不是极易相处?”
禾衣一听,便想起了仙子一样的侯夫人,瞧着清冷,实际心软,说话直来直往,确实极易相处,便如实点了头。
许是因为侯夫人对她的许诺,知道她即将逃离这样的生活,她的心情没有之前那般沉重了,看着赵霁云时忍不住也笑了一下。
“你娘很好。”她由衷地说道,初醒来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赵霁云搂着禾衣的腰,笑容更温柔了一些,“我都与你说过了,我娘很好。”好到第一眼见你就想把你从我身边拐走。
禾衣看着赵霁云,心想,接下来的日子她要和他“好好的”,再不和他生气着恼,对他好一些,让他放松警惕,到时能顺利离开,免得横生枝节。
再者,侯夫人这般心善,她对赵霁云好一些也没什么。
禾衣放松了身体,倚靠在他怀里,轻声赞叹:“侯夫人酿的酒很好喝。”
赵霁云把玩着她柔顺的头发,在指尖绕着圈,眯着眼儿笑温温:“你若是喜欢,我让铜书去我娘的酒窖里给你取来一些。”
禾衣婉拒了,酒虽然好喝,但她酒量可没侯夫人好,不想每日醉醺醺的。
“听铜书说,你与我娘在园子里坐了一上午,你们都聊了什么?”赵霁云又随口问道,垂眸看下来时,那双眼里有笑意,有好奇。
床帐内,禾衣的声音轻轻的,“侯夫人和我说了她是如何酿酒的,又和我介绍了园子里都是什么花,又问起玉雕一事,我也与她说了如何选玉料,如何根据玉料的软硬和颜色雕琢,如此这般,还说了些不太重要的闲话。”
赵霁云都要笑出声了,脸上的神色有一时要维持不住,还好昏暗遮掩了他脸上一瞬的扭曲,“不太重要的闲话?比如呢?她可有问我们如何相识?可有问我们如何定情?”
他说这话时,手顺着禾衣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轻轻摩挲着她的背,再慢慢往下。
略显粗糙的指腹,禾衣下意识躲避了一下,却反而和赵霁云贴得更紧了,她一下感受到了他肌肉绷紧的身体,虽然早就知道他异于常人,但每次还是会被惊到,声音也急促了几分,下意识回道:“问了。”
说完,她想退开,赵霁云却不许,反而蹭了蹭她的腰,笑,哑声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禾衣感受着那粗糙的手已经解开了她的腰间系带,狡猾地滑了下去,声音都紧窒了几分,双手撑着他的胸口,“我说我们偶然相识,我和离了便跟你好了。”
赵霁云低头,唇似有若无地吻着禾衣的脸,“然后呢,她有没有让你离开我?”
禾衣一听这话便有一瞬紧张,都顾不上他的手正蔓延到哪里去,她抬眼看向赵霁云。
他正安静地垂眸看着她,一双眼深邃多情,似被此时的欲填满,“嗯?”他忍不住凑过来吻她眼睛。
禾衣睫毛轻颤,顺势敛下眼睫,半真半假轻声说:“你与公主有婚约,你娘想我离开也是寻常的。”
赵霁云笑出了声,低头去吻禾衣的唇,禾衣察觉到他的手滑向哪里,脸色一红就要去拿开,躲开了他的吻,他的唇便落在了她的耳朵上,只听他好奇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禾衣红着脸想拿开他的手,但是她哪里抵得过他的力气,只能让他得逞,她的脸更红了,眼角都洇出艳色来,呼吸急促了许多,他的手指太粗糙了,那薄茧折磨着她细嫩的皮肤。
她忍不住仰头又看赵霁云,便看到一双幽深的桃花眼,只一瞬间,那眼儿又弯起来,笑柔柔的,“你怎么回答的?”
气氛还算平和,禾衣猜测是因为她随了赵霁云的意将李齐光逼走,又陪了他娘饮酒的缘故,她不想破坏这平和,低声:“我说我不会走。”
赵霁云长得温润如玉,但性子最是霸道阴暗,他如今非要她,她当然知道他最想听的是什么。
“那你要永远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可别忘记了,不然我会生气的。”赵霁云笑了起来,看着禾衣,似乎很满意欢喜的模样,“因为我当真了。”
他说这话时,散下的半湿的头发与她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他侧起身,半压了过来,“放松一些。”
他指的是什么禾衣清楚得很,却咬着唇摇了摇头,推拒他无礼的手,“你别,我要……”
“要什么?”禾衣后半句还没说完,他便吻住了她的唇,阻止了她后面的话,可他的手臂肌肉却绷紧了,显然不打算听她的话。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涌上来,醉酒后的迷蒙令她心神沉浮,禾衣喘着气身体都发软了,没有力气推拒,只能被他抱在怀里任其所为。
如今正是春雨时节,白日天还好好的,如今外面忽然下起了雨,不知是不是铜书没有关窗,雨水都从窗外渗进来,带着潮湿的气息。
赵霁云忽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指给禾衣看,禾衣被迫看去,一下面红耳赤别开脸,脸上露出惊惶又嫌弃的神色,却忽然听到耳旁一阵低低的笑,正疑惑时,余光就见他的手指要凑到她唇上,她当然抗拒,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赵霁云动作一变,放回到他自己唇边。
禾衣呼吸一窒,连忙看去,赵霁云已经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