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罗,罗罗,”
快刀野突然急切地嗥叫起来,那是他最小,也最疼爱的妹妹,遗体里惟独缺少罗罗。
灰灰和狼王哮天的孩子们,是三公两母。
母亲和三匹稍嫌健壮的弟妹,都被残害,最孱弱的罗罗,怎么会逃脱呢?
难道凶手会是罗罗?
还是她已被掳走?那么凶手到底什么目的呢?
…………
汹涌的血月湖水,翻滚回转着。
激流,形成一个个黑洞洞的漩涡,深不可测。
银灰色的浪头,一个高过一个的,掀卷起来,迅猛地逼近,又浩浩荡荡地被湮没在惊险的泡沫里。
这样湍急的河水,一不小心掉落进去,不被绝情的漩涡吞噬,也会被咆哮的急流,冲撞得粉身碎骨。
罗罗紧紧地抱着一截腐朽的树干,漂漂荡荡地顺流而下。
命运的灯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她的心被濒临死亡的惊骇,和凄凉塞得满满的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是母亲越来越老,身体一天不同一天。
如果不是哥哥们的贪婪懒惰和自私。
如果不是快刀野的杳无音讯。
罗罗的心里酸溜溜地难受,反而怀恋起暗无天日的岩洞时光。
那些被幽禁的日子,虽然枯燥而苦涩,虽然食不果腹,阴冷潮湿。但至少不用自己面临生存的窘迫,和残酷,和生命的危险。
“都怪那只愚蠢而又可恶的小猞猁……”
罗罗的喉咙里,滚动着恶毒的诅咒。
她从狼族领地,拼命追踪着他,直到血月湖边。
突然,那只该死的小猞猁凌空一跃,跳到漂浮在河水里的这座浮岛。
说是浮岛,其实不过是上游顺流漂来的一截腐朽的树干。
血月湖里,有许许多多这样的漂浮物。被山洪连根拔起的干枯的树桩,或者朽掉的枝段,纠结在一起,一片片,一排排地,活像一座座游荡的坟墓。
饥寒交迫的罗罗,太怕这到了嘴边的猎物,脱离自己的掌控。
她来不及多想,紧随着他跃上浮岛。
腐朽的树干,突然承受了他们的重量,剧烈地震荡起来,忽忽悠悠地。
吓得罗罗四肢瘫软,死死地爬在树干上,一动也不敢动。
惊慌失措的小猞猁,颤栗着漆黑的耸毛,急于逃脱罗罗的紧迫追踪,想从这截树干,跳到更远的枯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