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珩沙哑的声线里裹着压抑太久的震颤,仿佛随时会绷断的弓弦。
宁为霜慢条斯理地摘下拳击手套,指尖捏着汗湿的绷带随意晃了晃,嘴角扬起一抹挑衅的弧度。
“不光是你,所有人都以为我脚伤还没好。”
言梓珩扯开护具时,深灰色布料紧贴着剧烈起伏的脊背。
他一把将缠手带甩在器械台上,金属扣撞出尖锐的声响。
“真当尖子班那么好进,天天打着养伤旗号逃课!“
喉结上下滚动,言梓珩脖颈暴起的青筋随着喘息颤动。
“知不知道我有多自责,你到底还想不想留在一班?”
宁为霜突然轻笑出声,眼神里满是无所谓:
“我留不留一班,不劳你关心。“
“相比之下,我还是更想知道你十圈蛙跳的进度。”
言梓珩攥紧的拳套在掌心扭曲变形,眼眶泛起病态的红,连耳垂都因愤怒涨成了紫红色。
“不管你装脚伤是为了逃避上课还是运动会,总之我希望明天能在学校见到你。”
沙哑的声线里裹着破碎的失望,言梓珩扯下缠手带甩在宁为霜脚边。
“你要是真想只靠着林鹿时押题留在一班,我没什么好说的。”
“就当是我眼瞎看错人。”言梓珩在拳击馆丢下的狠话像沉入深潭的石子,宁为霜压根就没放心上。
一直到运动会前两天,言梓珩才重新在一班见到她。
休息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当宁为霜回到座位上,此起彼伏的问候声立刻将她淹没。
大家簇拥着围上来,七嘴八舌询问脚踝伤势。
宁为霜只是笑着说没什么大碍,会照常参加运动会项目。
万春禾闻言眉头拧成麻花:“老话讲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别逞强,出现二次损伤就糟了。”
她话音未落,苏秋就跟着附和,“一班不缺这一个奖项,最重要还是把伤养好。”
言梓珩在座位上低头翻着课本,喉结动了动却没出声。
苏秋急得直戳他胳膊肘,示意他以班长身份劝两句。
言梓珩终于抬起头,眼神却冷得像结了冰:
“参不参加都是个人选择,我没什么好说的。”
苏秋看着言梓珩一脸冷漠的表情,满是疑惑。
本以为两人的关系早就缓和,几天没见,竟然又回到刚开始针锋相对的态度。
林鹿时从教室外回来,见众人把宁为霜围成一圈,弄清楚缘由后,语气带着独有的温柔:
“重在参与,觉得不舒服要及时退赛。”
尽管有林鹿时支持,大家依然轮番上阵劝阻。
万春禾拽着她的胳膊苦口婆心,软磨硬泡下,宁为霜只能无奈举起双手妥协。
嘴上这么说着,她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
然而林鹿时却不可能看不出来,宁为霜所谓的承诺,不过是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