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书三番五次邀我相见,究竟所为何事?”
周尚书躬身摆笑。
“裴将军,这里如此混乱,不是说话的地方。”
因为裴淮年的突然到来,前院喜宴就像散了场,宾客们纷纷涌进后院。
“我看这处事情倒是精彩,我今儿有空,就在这说吧。”裴淮年薄唇轻启,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沈知念看着裴淮年,眼底泛起一阵不易察觉的期待。
她没再犹豫,快速上前两步,在台阶下跪下。
“裴将军,徐府行事嚣张,公然违背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行强抢之事……”
徐老爷的大儿子脸色煞白,双腿一软,也跟着跪了下去,声音颤抖着打断她。
“裴将军,冤枉啊,哪有什么强抢!是沈府自愿把人卖给我们冲喜的,小人绝无半句虚言!”
裴淮年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微微俯身,勾起一抹冷笑。
“她?她是谁?”
徐老爷大儿子下意识地看向周明远,目光怯怯。
周明远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莫要胡言乱语。
一旁的于氏见状,也急忙跪下,语气恭敬:“裴将军,她是沈孽桃,是沈府的庶女。”
“是庶女还是奴婢?”裴淮年一字一顿,周身聚起肃杀之气。
“庶、庶、庶女。”于氏肩膀发抖,头垂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虽说裴淮年常年驻守北疆,这京城里十有八九的人,都是前些日子马球比赛时才得以一睹他的真容。
可他的威名,却早如惊雷贯耳,在坊间传得神乎其神。
他十五岁便投身军旅。
十九岁那年单枪匹马闯入敌营,手起刀落取下塔巴族大将军的首级。
平日里治军严苛,麾下将士令行禁止。
战场上更是杀伐果决,让敌人闻风丧胆,硬是将塔巴族铁骑逼退二百里。
还得了个冷面阎王的称号。
更是凭借这些年的赫赫战功,让皇帝亲自册封他为镇国将军,御赐金印虎符。
如今这朝堂江湖,谁不知道。
得罪了裴淮年,就等同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触怒天威。
就在众人噤若寒蝉时,裴淮年忽然冷笑开口。
“庶女?沈府穷的揭不开锅了吗要卖了自己的女儿?”
于氏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吐出半个字。
裴淮年也不催,目光冷冽盯着她。
院中宾客讨论声如同暗潮涌动。
“跪在那的不是侯爷夫人吗?怎么不见小侯爷?”一个穿着绿色裙子妇人低声问道。
“忙着陪那个戏子吧!”旁边贵妇冷哼一声,“不过,裴将军是镇国将军,哪会管这等小事。”
“可不,再说了,徐府出了银子,也不算强抢民女,至多算是沈府的家事。”
“沈知念与其跪在这求裴将军,不如去找小侯爷。”
贵妇语气悠悠。
“哎,对了。我刚才听见说,小侯爷和沈知念和离了。”
“和离了?!那裴将军更不可能插手管这等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