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打手心
孙大寿慢慢站起来，假装出去方便，趁人不注意，推开夫子的休息室。
刘居庸躺在床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垂在床下晃悠，似乎十分悠闲。
孙大寿进来，他才把腿放下，坐在床沿上，问他有什么事。
孙大寿神秘兮兮说：“先生，我要举报赵婴！”
“嗯？”
刘居庸懵圈了。
他知道前段时间孙大寿与赵婴打过一次架，二人还没解开矛盾的疙瘩。这时候他举报赵婴，一定是报复赵婴的。
他没好声气问道：“你举报他干什么？”
孙大寿说：“先生惩罚郑紫冉写一首诗，她写不出来，找赵婴帮忙。赵婴帮她写了一首诗，他们联合起来糊弄先生，我亲眼看到的。”
“哦，知道了。”
刘居庸没有表扬他，也没有批评他，甚至一个多余的字也没说，就让他出去了。
他出了门，心里纳闷：先生几个意思？赵婴作弊也不惩罚他吗？也太偏袒他了吧？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会背《论语》，会写几首歪诗？
看把他能的！
先生也真是的，做事一点不公平。
明明他在作弊，也不惩罚他，太让人失望了！
他内心愤愤不平，一肚子的牢骚没处发泄，狠狠踹了几脚墙壁，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接下来，刘居庸正常上课，好像作弊写诗这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下午上课前。
郑紫冉提前赶到私塾，把赵婴给她的诗抄下来，当成她自己的诗，交给刘居庸。
刘居庸拿起诗认真看了一会儿，发现这首诗虽然不像其他五言诗那么对称，那么严格遵守格律，可短短三句半，把水中游鹅的情景描写得栩栩如生。
曲颈向天歌，写的是动作，写的是声音。白毛浮绿水，红撑拨青波，写的是颜色和动作。
诗中有画，意境很美。
又是一首不可多得的佳作。
凭郑紫冉的学渣水平，再给她一百年时间，她也写不出这样传神的诗。
根据孙大寿的举报，一定是赵婴替她捉笔，帮她作弊。
刘居庸拿着诗抖了几下，一脸冷漠问：“做人要诚实，你告诉夫子，是你写的诗吗？”
“……”郑紫冉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稍微沉默一下，她使劲点头，承认是自己写的诗。
刘居庸耐心提醒她：“说谎话的不是好孩子。”
“我没说谎。”郑紫冉内心慌乱的一逼，嘴上很坚强，死不承认抄袭赵婴的诗。
反正他又不知道是谁写的，难道从诗里还能看出性别不一样？
刘居庸叹口气，幽幽地说：“好吧，我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不诚实，别怪我不客气。”
郑紫冉还是那句话，是她自己写的诗。
刘居庸把赵婴叫到休息室，把那首诗给他，让他看一遍，然后问他：“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说这首诗是赵婴写的，郑紫冉抄走了，只含糊地问怎么回事。
其实还是给赵婴一个坦白的机会，希望赵婴能主动承认是作弊。
赵婴看看郑紫冉，她如临大敌，小脸紧绷，神情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