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息是传递给谁的?
勿信后面是谁?
是李锐?薛德昌?还是他裴玉岑?!
裴玉岑眼神闪动,迅速将纸团捏碎,塞进了袖中。
李年像是什么也没看到,转头问裴玉岑。
“大人,如何处理?”
裴玉岑缓缓吸了口气:
“按照尚书大人吩咐,一切从简。”
“畏罪自杀的折子,还有认罪书,我会亲自写好,连夜送到尚书府上。”
“南卫风畏罪自尽,将尸体烧了,骨灰撒入运河。”
“明白。”
李年微微鞠躬,带着狱卒有条不紊忙碌了起来。
等一切收拾妥当,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狱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裴玉岑最后看了眼南卫风扭曲的尸体,转身大步离去,背影颇为仓皇。
李年紧随其后。
一直出了刑部监狱好远,裴玉岑仿佛还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李年。”
裴玉岑忽然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南大南卫风的尸体,火化前一定要仔细检查全身,连指甲缝都不要放过。”
他有些担心,这明显不是薛德昌到了之后,咬进嘴里的纸条。
有可能南卫风早就留了后手,裴玉岑怕南卫风还留下别的信息,郑重嘱托。
既然李年是个双面棋子,自然会为他做好这件事。
何况,对于裴玉岑来说,能信任,能用的人并不多。
李年还以为,这裴大人,要质问他怎么不是李锐的人。
没想到裴大人倒是使唤起他来了。
传闻中裴玉岑愚笨不堪。
如今看来,这裴玉岑与传闻中不太一样。
李年只愣了一瞬,随即躬身应道:
“是,大人。”
裴玉岑胡乱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认罪书已经工工整整摆在面前。
他没有打开,而是从侧架上拿出一本空白奏折,提笔书写起来。
与此同时,刑部尚书府。
窗外夜色渐深,寒风呼啸,卷起几片枯叶拍打在后宅窗棂上。
窗子全都被厚重木条封死。
隐隐约约间,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李府上下所有的下人,都战战兢兢躲在各自的屋中。
李尚书最近在朝堂上吃了瘪,情绪自然就不好。
他们不知道别人情绪不好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李大人心情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光听听这间密不透风屋子里,传来的嚎叫,就够让人毛骨悚然了。
灰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厢房外。
听着里面声音,静静站在一旁吹起了冷风。
直到屋内的哭喊声渐渐消散,灰袍人才走到了门口。
“笃笃笃。”
他敲响了厚重的房门。
没有任何动静。
大约等待了十息,灰袍再次敲响了门。
里面瞬间传来什么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
片刻后,李锐单手拉开了房门。
他手中还拿着一张帕子,不停擦拭着手指尖的血迹。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李锐目光阴鸷地盯着灰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