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城主，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为了梦萦城的百姓，你当真愿意付出一切，乃至性命吗？”
没有人注意到，连荼羽问出这个问题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一个十分缺德的主意。这个主意不光缺德，而且还不能保证一定有用。
如果枭督权此刻非要问她能否起效，连荼羽只能遗憾地说：五成把握。
但这估计是当下唯一可以尝试的方法了，无论最终成与不成，他们都得赌一次。
不过连荼羽也没想到，自己准备好的解释全都没用上，因为枭督权根本就没问。
“只要能使梦萦城恢复如初，哪怕是身死道消，我也毫无怨言。”
枭督权比任何人都清楚菩素的心思。只有他痛苦了，她才能畅快。
连荼羽她们不是第一波来到失魄城的外乡人，更不是第一个试图借由枭督权离开迷惘之地的人。
他们有的仗着实力强横，直接去修补那些支离破碎的魂魄。
结果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制造出了更多的怪物，比如连荼羽她们几个见过的那个三头八眼五张嘴的家伙。
还有的剑走偏锋，选择对菩素用刑，用酷刑。
那时的枭督权正处于最消沉的阶段，所以他默许了他们的行为，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为他们提供了便利。
但菩素从没有松过一次口，越是受到非人的对待，她越是嘴硬。
到后来还是枭督权自己看不下去了，结束了对菩素的折磨。
更有甚者一上来就劝枭督权放弃失魄城，怂恿他将整座城连带着菩素一起，彻底消灭……
这么多年来，枭督权一直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徘徊。其实他的内心早已被现实击碎，如今的他，距离癫狂也没有多远了。
至于菩素，只怕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支撑他们继续熬下去的，只有他们各自的执念。
……
见枭督权态度坚决，连荼羽也不再犹豫：“阿霜、阿玲，你们两个把枭城主和菩姑娘分别捆绑起来。记住，一定要捆得结结实实，尤其是菩姑娘。”
“遵命！”阿霜和阿玲齐声回应道。
她二人利落地从储物锦囊中掏出了困灵锁绳，随后径直朝着枭督权走去。
枭督权虽不知连荼羽究竟作何打算，但还是完全配合，任由万宿霜和项玲将他绑住。
困灵锁绳绕在身上之后，他甚至主动要求阿霜和阿玲再用力收紧一些，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菩素见状，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不过她也没有反抗，因为她很好奇，这三个来历不明的姑娘能不能给她一些“惊喜”。
当然，即便没什么“惊喜”也没有关系。
只要能看到枭督权再一次陷入无可奈何的绝望之中，任何折磨于她而言都是值得的。
他摧毁了她的的神庙，杀死了她的信徒。
在菩素看来，枭督权如今所遭受的一切全都是他自作孽。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狰狞扭曲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对方在绝望中挣扎沉浮。
“哈哈哈哈哈……”
毛骨悚然的狂笑声忽然响起，但意外的是，这笑声听起来并不如何癫狂，反倒是令人觉得悲壮。
万宿霜和项玲都有些愣神，捆人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见此情形，连荼羽不禁有些困惑。她知道菩素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的把握又增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