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自己心中有佛,她不过是个没有佛缘的小姑娘。
贪嗔痴,犯了便犯了。
她怀着孩子,年纪又小,自己是她的夫,她的君,她的天,平日里也该多教她些。
这次便罢了。
仪欣软如无骨地依偎在皇帝怀里,抿着嘴,睫毛轻颤,轻轻开口:“那皇上要疼臣妾多一些。臣妾会很听话的。”
至少要比甄嬛多一些,不要让自己在冷宫里荒芜的度过一生。
皇帝心里轻叹,她合自己心意,疼她多些又何妨?
这件事就是乱七八糟地翻篇了。
皇帝盘坐在榻上读佛经,垂着眸子,自然而然地拍拍膝头的位置,仪欣柔顺地依偎过去。
皇帝摸摸她的头,眼里是自己都未察觉过的笑意。
这是他和仪欣特有的习惯。
轻轻呢喃着佛经,不疾不徐地拨弄着佛珠,仪欣窝在他的膝头,清浅柔和地呼吸。
“只有臣妾可以吗”…乞怜的声音闯进皇帝的脑海,皇帝神色晦暗,抬眼凝视床榻,又慢慢落在佛经上。
仪欣向来没心没肺,窝在膝头已经睡沉了。
皇帝晋富察贵人为嫔位,封号“珍”,册封礼定在半月后。
富察贵人…珍嫔有孕满三月。
听着这消息,后宫众人都恍惚中带着恍然。
皇后贤惠,特意免了富察贵人四个月前的请安,还特意在她的册封礼后要举办一个赏花宴为她庆贺。
皇帝一连七八日都歇在延禧宫,虽然不曾答应她只有一个人的浑话,却还是担忧她孕中多思,愿意多守着她。
各地进贡的蜀锦和螺子黛,大批的赏赐仅次于皇后,压过华妃和甄嬛,无一不昭示着珍嫔成为皇宫中的第一宠妃。
寿康宫。
太后得知珍嫔有喜,也是高兴,厚厚的赏赐撒到延禧宫。
浓浓的檀香气渗透着寿康宫主殿的角角落落。
太后淡淡地开口:“珍嫔,是个怎么样的?”
竹息站在一旁,笑着说:“奴婢听说,珍嫔娘娘容貌倾城,心性上佳,又育有皇嗣,可见是个有福气的。”
太后闭了闭眼,沉声说:“不是。她竟能让皇帝出手以禁足名义帮她保胎。哪里是个简单的?况且,她那封号…”
皇帝怎么就给她选了这个封号?
若说没有特殊含义,太后可不信。
皇帝心思重心眼小,登基之初,就以避讳为由,把他兄弟们名字中的“胤”字改为了“允”。还有莞贵人的封号怎么来的,太后亦心知肚明。
皇帝极其在意这些,所以,他愿意与富察氏共享名讳,才更让太后窥见皇帝对富察氏的心意。
竹息劝慰道:“太后娘娘,后宫中的主子哪个是简单的。珍嫔娘娘尊敬皇后不逾矩,又身怀皇嗣,已经是极好的了。您就等着抱小阿哥吧。”
太后的眉头皱的更深,珍嫔有孕,还霸占着皇帝,还不算逾矩吗?
爱新觉罗家真是有痴情的血脉,太后太清楚得到皇帝的真心能获得多大的受益。就看纯元去世十年之久,皇后还能凭借着纯元临终嘱托,稳坐后位。
富察氏是满洲大姓,又身怀皇嗣,若是皇帝对珍嫔动了真情,难保后位的归属还在乌拉那拉氏。
“竹息,去将皇帝请来吧,就说哀家想同他叙话。”